权势是一种会令人沉迷的毒药。
此时的陈轩就充分享受到了这种滋味。
驾车行驶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就像脱离笼子的鸟儿那样。
在内比都的权势和他在马格坦城中所感受到的权势不同。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蓝星,是他的大本营。
更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地方。
在夏国的时候,他还要担心各方面的影响。
但在甸缅,陈轩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这是环境和心态造成的区别。
“果然,肆意妄为才是人类的本性。”
即便心中隐隐有些膨胀,但他依然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驶入城区之后,他把车随意的他停在路边。
附近就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小吃街。
其内徘徊的大多是本地人。
自从这几年甸缅变得臭名昭著了以后,就没有多少游客了。
别说是夏国人了,就算是狮城和新泰人过来都有被噶的风险。
陈轩带着放松的心态,准备来内比都好好尝一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他单手拿着椰子,脚上提拉着一双人字拖。
看起来就十分的悠闲。
他易容的原主索达玛,属于甸缅的少数民族,皮肤更显黝黑。
走进小吃街内,他东瞅瞅,细看看,显得格外好奇。
夸张的食量赋予了陈轩大吃大喝的底气。
他可以把感兴趣的小吃全尝一遍。
不过甸缅这边的口味注定了当地小吃未必能都让陈轩感到满意。
……
郊外的别墅庄园内。
义钦侬换上正装就下了楼。
而后让保镖把那几个前来送信的克論人放了进来。
当然,在进门前那些家伙都被搜过了身。
坐在一楼的客厅当中,那些克論人在面对曾经被他们在私下痛骂的义钦侬时显得有些拘谨。
而义钦侬也知道这些家伙都是吴勒帕的心腹。
否则也不会被委以送信的重任了。
这份信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要是泄露出去,绝对会导致KNU在民地武中声名大减。
所以只能安排心腹来送。
此时,数位保镖站在义钦侬的身后,谨慎的戒备着这几个克論人。
KNU和义钦侬的关系在前几年完全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
近几年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双方也远远谈不上融洽。
要知道杀人的可不仅仅只有枪械。
在合理的距离下,牙齿、双手都能成为杀人工具。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保镖都不敢懈怠。
假如义钦侬被谋害而死,那么陈轩就得头疼了。
倒不是因为义钦侬对他很重要。
而是义钦侬对菌正斧很重要,没了这家伙接洽菌正斧,很容易出破绽的。
即便陈轩可以找到易容也是如此。
许多事情只有义钦侬本人才不会露馅。
这就导致了客厅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和紧张。
克論人担心义钦侬不愿意接受KNU,把他们抓起来拷打。
而保镖则担心克論人意图不轨。
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吴勒帕要投奔菌正斧都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
反倒是义钦侬本来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开始渐渐接受成为傀儡附庸的现实。
对于权力的热衷正在慢慢冷却。
天塌下来也有陈轩顶着。
他才不管吴勒帕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按照陈轩的吩咐,他把那几张信纸放在了茶几上。
而后郑重的对神情局促的几個克論人说道。
“我愿意接收KNU。”
“但要让你们丝令亲自来内比都见我。”
说罢,他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女佣为他取来钢笔和信纸。
微微俯身,他当场书写了起来。
仅用了几分钟就写好了一封短信,并且在上面按了指纹。
还有军部的印章。
这样就足以证明这是他的亲笔信。
随意把信纸折起,他连信封都没有准备。
就把这封信交给了坐在对面的克論人。
“拿着,把它带给你们的吴丝令。”
“让他抓紧时间。”
“因为三天后我可能要暂时离开内比都。”
义钦侬随口胡扯道,这么说是为了确保吴勒帕三天内能来内比都赴约。
接过那张信纸,为首的克論人起身鞠了一躬。
“我们会把您的信送到吴丝令手中。”
对此,义钦侬只是点了点头。
而后又让手下开具了一张通行证给他们。
以此就可以在正斧菌设卡的路段畅通无阻。
免得路上遇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此举让这些克論人都不由得相信了义钦侬确实是要做KNU的领路大哥。
考虑到双方今后可能会成为友军。
这几个克論人的态度也变得殷勤了起来。
不过义钦侬对此却感到不耐,摆手催促他们早点走。
“早点出发吧。”
“需要油料的话,可以跟他说。”
随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位保镖。
他下了逐客令。
几个克論人连忙点头哈腰的起身,在保镖的带领下离开了别墅。
当他们走出去后,义钦侬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毛毛汗。
他明白只要吴勒帕前来赴约,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他的同僚。
想到陈轩,他忍不住转头对站在身边的女仆问道。
“老板呢?”
那女仆如实的回答道。
“一个小时前老板就开着宾利出门了。”
“好像说是要去内比都转转。”
义钦侬点了点头,这个便宜主人强的可怕,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对了,老板没有给我留下任务吧。”
女仆摇了摇头。
自从被契约之后,理论上义钦侬和她们是平级的。
只是作为陈轩的黑手套,在职位上他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丝令。
没有在意女仆心不在焉的态度。
义钦侬听到陈轩不在家,心中反而有些庆幸。
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走向电梯,准备睡个回笼觉。
陈轩的安排他已经完成了。
能不能成事还得看吴勒帕后续的反应。
……
小吃街内。
陈轩连续吃了七八种小吃。
能让他满意的只有一两种而已。
甸缅的小吃一言难尽。
糅合了东南亚和阿三的风格。
偏酸、偏辣的调料是主流。
还喜欢撒上各种陈轩见都没见过的绿叶香料。
绿色的调味汁,别说是尝尝了,看起来就让他没胃口。
“真特么是个美食荒漠。”
陈轩大失所望,准备找个大酒店转转。
抬手从腰间摸出一叠崭新的钞票,而后抽出两张放在了桌面上就准备离开。
刚起身的时候,就忽然被叫住了。
“站住!”
“乡巴佬!”
几个流里流气,穿着椰树沙滩短袖的流氓从旁边围了过来。
陈轩看了他们一眼,顿时就蹙起了眉头。
“甸缅居然还有这么复古的流氓?”
“难怪都说发展是一个循环。”
他易容的索达玛在甸缅本地人眼里那就是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
而甸缅可没有夏国那么和谐的政策。
内比都本地人是看不起这些“山里人”的。
反之亦然。
要不然民地武也不会跟菌正斧打那么多年了。
像是小吃街、步行街这类的商业街道,都有混混流氓滋生的空间。
夏国那是经历了整顿。
在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情况就和现在的内比都差不多。
刚才陈轩在各个小吃摊付账时掏出的都是现金。
而且他的口袋放着好几叠缅钞,甚至还有一叠美刀,所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再加上又是个从山里来的外乡人。
自然就被这条小吃街里的混混给盯上了。
他们并没有看到陈轩停车。
不然那辆义钦侬的宾利就足够震慑这些家伙了。
瞬间就想通了一切,陈轩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正好他觉得这次内比都之行有些索然无味。
现在,调味料就被送上门来了。
顶着索达玛的面容,又是在异国他乡。
陈轩完全不介意陪他们消遣一下。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的转身笑着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
如此反常的举动倒是让几个混混顿时一愣。
但是这些家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口袋。
“你,跟我们来。”
说着,两个混混就一左一右的走到的陈轩面前。
簇拥着他走进了两个店铺之间的小巷子里。
这里的小吃街跟夏国的比起来显得十分复古。
地面上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两侧就是阴沟,时不时的就有老鼠爬过。
他此前所在的小吃摊,店主用犹豫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巷口。
而后就看向了放在摊位下的手机。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但是想到报警后的代价,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几个混混都是清帕帮的人。
算是附近几个街区最大的帮派。
内比都作为甸缅的新都,原来的老城区就变成了新都的核心区。
而清帕帮就是当地的一个老帮派。
盘踞在这里已有二十多年了。
在菌正斧迁移过来的时候,帮主清帕傍上了一个菌方的大人物。
有时候也会替那个大人物在市里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故而清帕帮才能安然的在内比都存在。
当地的菌紧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他敢报紧,恐怕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想到这里,摊主打消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装作无事发生过的低下头来。
与此同时,小巷内。
陈轩面露玩味的跟着他们走到了巷内的最深处。
这是一条窄巷。
宽度不过两米多。
两个人并行都显得有些逼仄。
楼壁遮挡了阳光,巷内不仅散发着恶臭,还潮湿阴暗。
“嘿嘿,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进入小巷后,这个小混混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走在最前边的小混混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伴随着卡簧的脆响,不到十公分的刀刃弹起。
说起弹簧刀,这玩意当年曾经是街头械斗致死率最高的凶器之一。
因为它比较小,方便携带,不容易引起警惕。
刀刃不长,但却足够穿透胸前的肌肉与隔膜并刺中心脏。
所以在街斗中,弹簧刀也算是颇具凶名了。
陈轩望着簇拥在前方,挡住小巷出口的小混混们,嘴角勾起了弧度。
“这样的家伙,就算杀了也是为民除害吧。”
他不在压制心中的欲望。
肆意的火焰腾然升起。
脸上挂着笑容,他朝着这些人走近了一步。
这让那些小混混被吓了一跳,集体的抖了一抖。
而后他们似乎被这样的行为而激怒。
拿着弹簧刀的小混混举着刀刺向了陈轩的臂膀。
看得出他还不想闹出人命。
面对刺向大臂的弹簧刀,陈轩躲都懒得躲。
打磨锋利的刃尖顷刻间就穿透了他穿着的T恤。
但是下一幕却让所有的小混混目瞪口呆。
没有想象中刀刃入肉鲜血涌出的画面。
反而有清脆的“铿锵”声传来。
刺出弹簧刀的小混混,只感到虎口剧痛,瞬间撕裂。
而弹簧刀竟然在那黝黑的臂膀上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脆硬的锰钢刀剑顷刻间就断掉了。
而后径直的射向旁边的墙壁。
巷内瞬间变得安静。
而原地守击的陈轩只是抬手拍了拍臂膀。
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烈。
“做好准备了吗?”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却进一步的消失在原地。
而后蓦然闪现在小混混们的后方,堵住了巷子口。
接着朝着这群小混混发起了冲刺。
手中的拳头如繁花般的持续击出,一个个小混混化为了肉体保龄球狠狠地撞向小巷尽头的墙壁。
巨大的力道让这些小混混宛如一颗颗一百多斤的炮弹。
使得巷内的那面墙壁都在剧烈颤动。
而所有撞在墙面上的小混混不出意外的都变成了一滩肉泥。
衣服托着软塌塌的尸体滑落在地面上。
血水无声的聚集在一起。
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个小混混。
由于他闪现变化了方向,剩下的这个小混混恰好就是对他出刀的那个。
此时这家伙已经被吓傻了。
双腿打着摆子,括约肌松弛导致空气里弥漫着便溺的味道。
曾经他一起喝酒的兄弟都变成了不远处巷道尽头堆积在一起的肉泥。
布满潮湿苔藓的墙面也有了略微磨损的痕迹。
滴落的水渍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让地面的颜色变得诡谲了起来。
“走,带我去找你们的老大。”
“不够,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