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淡淡的气息,但周围几人都能感觉到那淡淡气息之中蕴藏的暴烈,三人眼界见识都足够,如此气意的符箓,绝对是品级之上的无疑,说不得还是三品甚至更高。
这样的符箓绝不是一个炼气境修士该有的东西,乌月儿公庆余这样的世家子弟,身上一向都会带着不少辅助之物,但也没有谁身上有这样品阶的,偏偏叶拙,一个罪岛出身的池天宗弟子,随手就拿了出来。
一枚威力足够的三品符箓,一旦激发足可以与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相比,看着叶拙举着那枚符箓,周围三人神色各异却没谁敢轻举妄动一下,若叶拙真是他们先前所想的炼气六层或许还好办些,但如今发现叶拙赫然是炼气九层,便是筑基境的德叔,也没那个本事在叶拙反应过来之前一击毙命的。
不成功的后果没谁承担的起,一旦叶拙被逼急了,甚至慌乱之下就直接激发了手中那枚符箓,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这位还是筑基初期的德叔也难说能自保无虞,说不得也会被轰出不轻的伤势,至于还是炼气境的乌月儿与公庆余,有极大的可能如叶拙所言,直接陪葬了去。
看到众人反应,叶拙撇撇嘴:“最好都不要有什么异动,不然小爷可不保证手不会抖。”说着话,又扔了一枚丹药到嘴里,也化作直接盘坐下去催动起了心法,如此情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破局办法,但先将自己的真气补充到圆满肯定是没错的,一旦出现机会自己也有逃跑的依仗,至于那机会从何而来,只有等着看了。
叶拙的举动差点没让周围三人气炸了,但却也没有谁做出什么来,没有人敢赌叶拙的心性脾性,一时间,局面僵持在那里。
“小子,你准备就这么耗下去?”许久之后,公庆余先没了耐心呼喝一声。
“当小爷闲的啊,还跟你耗?怕死就别逞强,虫精上脑也不要来惹小爷啊。”叶拙撇嘴接口道,
“你?”公庆余怒喝出声。
“你什么你,真想我送你们永世同眠?”叶拙神情一厉同样呼喝一声,说话时候,有意无意又扬了扬手里的那枚符箓。
“不要随便乱动那枚符箓,若我猜得不错,那根本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一旦激发,你自己可能是第一个被轰杀的对象。”另一面的筑基修士德叔冲被气得青筋暴起的公庆余摆摆手,随即沉声缓缓道。
“那又如何?难道小爷该把符箓放下,任由你们来?”叶拙瞪眼呼喝道。
德叔摇摇头:“看你也是聪明人,没必要说这些没用的话。既然你没有直接激发,就说明你也不想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怎么个退法,不要跟我说就这么算了,各走各的路啊。”
“各走各的路最好,若你不同意,可以提提你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答应你就是。”
“好啊,我喜欢干脆性子了,让我提条件是吧,简单,只要你们的实力降到跟我差不多就行,自残还是互殴你们自己看着办。”
“自残?你不觉得这有点过份?”德叔神色一沉低喝道。
“过份?我没觉得,他们两个也就罢了,若回头你一个筑基境修士再跟上来,我不是死翘翘?”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们两个都要准备筑基,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你重新考虑一下?”
“好像谁不要筑基一样。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大度些,重换一个条件。听说你们世家子弟都很看重以祖宗之名发的道心誓言,只要你们各自发誓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们就各走各路。”
其实这才是叶拙真正的条件,真的他们要答应自损实力,叶拙还不放心呢,实力这东西实在不好计量,比如现在的自己,面对三个都强过自己的人其中还有高出一个大境界的筑基高人,但就凭着一枚从乌婆婆那里得来的符箓,便能要挟他们谈条件,这何尝不是一种实力。这几人都是世家人物,谁知道他们身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宝符箓,便是真的自残重伤,但哪怕身上只剩下一缕真气,也照样有大大的威胁。
道心誓言则不然,以往时候叶拙并不当誓言当回事,不过经过伏虎那一次之后,叶拙已经知道,至少对这些世家出身的人来说,道心誓言还是很有束缚力的,只要他们发出道心誓言,应该就能过了眼前这一关,至于誓言之中有些含糊的猫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不定怎么样呢。
从自己做出以命赌命姿态,他们没有别的应对而与自己谈起条件,叶拙便知道这应该是眼下自己能想出最好的破局之法,对他们而言也应该是如此。
叶拙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厉喝声起:“不行!”出声的是一直没开口的乌月儿,一声拒绝之后,她又冲着两位同伴道:“庆余师兄,道心誓言不可轻发。”
“不错,德叔,道心誓言不可轻发。”公庆余也一脸凝重冲着对面道。
都想着他们答应起誓了,却听到两人这样的话语,再看到那边的筑基修士沉吟,叶拙来气了,神色一沉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玩小爷啊?这么没诚意,真觉得小爷不敢催动这枚符箓?”
说话间,叶拙掌心冒出一缕真气,瞬息间,那枚符箓上显出一缕光华,暴烈气意越发的明显。
见叶拙居然开始催动符箓,乌月儿公庆余两人神情顿时一紧,也都双双鼓荡真气准备抵御。筑基境的德叔还算沉稳,只是神色也阴沉了不少,直直盯着叶拙低喝道:“叶拙,不要觉得拿着一枚符箓就如何,实话跟你讲,就算你真的催动那枚符箓,我也能保他们平安,只不过要付出些代价罢了,而你则必死无疑。”
“大爷的,诈唬小爷?当小爷吓大的?但愿你真有那份本事。”叶拙双目怒睁呼喝一声,掌心那枚符箓光华四射,尚未彻底催动,一股威能气息已然将几人通通笼住。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的磅礴浑厚,以及更加明显的暴烈,就像一颗炸弹般一触即发,同时间神色大变。
千钧一发之际,叶拙右前方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有话好好说嘛,何必伤了和气。”
“嗯?”忽然冒出的陌生人引得几人同时一愣,怎么会还有别人在一旁?什么样的高人才能瞒过几人感应接近到这么近的地方?循声看过去,便看到德叔身边三丈外一棵树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年轻人,身上裹着兽皮,裸露的皮肤上满是刺青图案,正满脸苦笑的朝这边看过来。
鬼武野人?认出了来人来历,周围三个人恍悟过来,这些南荒土著稀奇古怪的本事不少,趁人不注意时候,还真能凑近过来,并不是他们想的修士高人。
“你小子来干吗,找死啊,还不赶紧滚。”来人声音刚说出一个字,叶拙便听出了是相里兀,一直盯着眼前三人,根本没有扭头去看,只是呼喝一声。
“你当我想掺和你的破事啊,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啊。”没好气应了一声,相里兀就迈步朝外走去。
“小子,站住。”德叔皱眉冷喝一声。
“得,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刚刚走出两步相里兀停住步子苦笑一声道:“这位前辈,这里没我什么事儿啊,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的,你不是要把我也算在里面吧。”
没有接口相里兀的话头,公明德德叔皱眉问道:“相里一族?”
“嗯。”
“你认识他?”
“认识。”
听到相里兀十分乖巧,有问必答的回应,公明德德叔眉头稍稍松了一些,顿了顿后道:“相里一族后辈一向不与北地修士打交道,你认识他,他还让你先走,看起来你们之间交情不浅,那这件事就只有落到你头上了。”
“嗯?”
“你去让你的朋友放下符箓,我们再谈谈。”
“前辈你这是强人所难啊,你们自己不答应那些条件,我过去又能说什么,事关自己性命,叶拙那小子还能听我的不成?”
“你若能让他收起符箓,什么事情都没有,若不能,那就自认倒霉吧。”
“前辈你这是欺负人?”
“你这么说也没错。”大半注意力还在叶拙手中那枚符箓上,说这话时候公明德没有注意到相里兀神情的微微变化,原本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有用自然最好,若是没用,多添一条南荒土著的人命进去,也不算什么大事,这种事情在筑基境的公明德看来,再理所当然不过。
却不想他的话音刚落,相里兀撇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神情,于此同时,一声冷喝声忽然从远处响起:“公明德,以大欺小欺负一个小辈,当我们南荒无人了吗?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样让他自认倒霉的。”
又有人来?不等众人循声望过去,来人已经走近,一道身影一个纵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