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当空狂风滚滚,大唐众人抬头观看,只见赤红、碧青光流掠过天空,朝妙师而去。
霎时青光布满苍穹,交织鼓荡,仿佛一重薄薄的纱幕,覆在上方,过了片刻,上方雪落如织,再不得下来。
李世民叹道:“仙家之能,果非寻常。我大唐与之相较,渺然一粟。怪不得当年秦皇汉武,倾国之力,欲作仙人。”
赤气飞空,上黄下白,上彻天穹;莽莽洪荒,向六合八荒伸展开去,无量无极大千世界、宇宙、星河、在浩瀚空间中发出清冷寂寞的光芒,空旷悲凉,星光幽蓝,星辉清冷,照在人身,寒意大盛。
隐娘腰间“三尺青峰”破空而出,挥出一剑,顿时雷电交作,惊天动地,雷云团团汇聚起来,飞沫横空,如琉璃颇黎,交相激撞,无边虚空纷纷崩塌,无穷雷火陨石,大雨如澍。
妙师黑袍尘雾,环顾六合八荒,微微冷笑,脚下有无穷无量黑莲涌出,旋转如星河,荡漾而起。
陆陵周身星光点点,连捻法诀,结成天象大阵,困住妙师。
蓦然,妙师头顶现出无数彩云将半边天空映得通明,不消片刻,须臾闷雷滚动,一片片爆炸开来,陆陵一步踏出,飞至妙师头顶,将手一撒,一张弥天巨网蕴含着无数无边真火、雷电当空落下,朝妙师裹去。
妙师一惊,连忙掐诀,一指点出,轰隆一声,但见虚空宇宙扭曲倒转,十二条以黑洞构成的光带彼此相叠交错,每一条都是无边无际,与那满天真火、雷电相互抵消。
轰!
一声爆炸开来,当空现出一个黑色的漩涡,好似一处凹陷,所有时光物质都向内塌落下去。
妙师以一敌二,力战陆陵、隐娘二人,逐渐吃力。忽地,当头又有一道不可思议的剑气而下,妙师急将手拍出,现出一道巨大的掌印,剑气顷刻消散大半。
陆陵青衣青袍,静立高空之上,忽然道:“道友何必做此无谓之争?”只是心头却也有些呐罕;此人的道行神通当真不可小觑,自家与隐娘俱是差一步便能练出道果的地仙,眼前此人竟能抵挡这般悠久。
“各为其事。”妙师忽然长笑一声,迎风而化,忽地现出一柄长剑,乌黑色。自云端倒插而下,直朝下方大唐军队而去。
“不好。”高空之上,陆陵、隐娘彼此互望了一眼。只见剑炁形如巨龙,往来呼啸盘旋,将大唐数十万大军裹在其中,可怜那些凡人如何抵挡?顷刻之间,便死了二十万大军。
陆陵叱道:“枉你亦是仙家高人,怎对无辜凡人出手?”把手一拍,金光升腾万丈,那些先前伤亡的大唐众人的尽皆原地复活。
妙师冷笑道:“正是一报还一报,适才这位娘子不也是屠杀我突厥子民么?”
隐娘冷冷道:“你那突厥胡人全然不知礼节,只知掠夺坑杀,聚麀之诮。岂能如我大唐百姓?”复又传音,朝李世民道:“还请圣上切勿走动。”把手一指,出无限紫金光明,化作六道三万由旬的神光徐徐飞出,将那大唐数十万生灵围住。
下方人间,李世民连忙称谢,一旁长孙无忌不由面露苦涩,他出身将门,向来不信鬼神之事,虽见过一些江湖方士,却以为战场之上,这般戏法并无用处。
适才妙师降临阻路,无忌方才大开眼界,也由此颇为迷惘。只因数十万大军浴血沙场,往往不及仙家高人一击之威,这让他情何以堪?
“仙家固然长生不老。亦不免争斗,未必值得我辈称羡。”长孙无忌内心不断麻痹自己。
九霄之上,妙师五指舒张,掌心射出辉光一道,炽然如混沌初日,直射而来,那辉光所过之处,虚空万物俱消。
陆陵不敢怠慢,侧身一转,亦一指点出,指端恒河沙数雷火凝若实质,向那道光辉迎去,与此同时,隐娘纵身跃入空中,三尺青峰宛转,疾向妙师眉心刺来。
“此小道耳。”妙师忽然大喝一声,一掌向下拍出,满空混沌青莲于电光石火之间悉数凝聚在掌心,晶莹剔透,滴溜溜如风转动,尚未发出,已有时光如瀑奔流,星河塌缩,无数无量宇宙崩塌溃灭之象。
彼时青莲一击,神通无上,谁人能挡?
尔时陆陵双目如线,白玉般的食指虚指天空,蓦然屈指弹去,“嗤”地一声破空轻响,一点青荧自指尖射出,化成一道细小几不可见的丝绒朝妙师点去。妙师急欲抵挡之时,早被隐娘封住了退路,无边无际的剑炁弥散苍穹碧落。
蓦然,微小丝绒电光火石之间射入妙师眉间,妙师身不由己,身躯不知倒退多少层空间。
下方人间,大唐、突厥之人仰首观望,只见天空豁然崩裂,自南向北,横贯苍穹,黑光如血,劫火炽燃,弥漫的火云,遮住了整个天空,呼吼之声遍及天下。
南赡部洲一切众生俱惊恐呼喊,奔走相避,却有甘露遍覆阎浮四大部洲世界,无尽流星火雨落下,如入清凉大海,霎时间烟消火灭,不见影响。
陆陵与隐娘彼此对望,点了点头,一步踏出,来至妙师身前,望着那残破不堪的身躯。
“哇”地一声,妙师口吐鲜血。
陆陵道:“道友可还有遗言?”正如妙师所言,各为其事,立场不同;大唐与突厥本就难以相容。
妙师暝然不语,陡然间身躯烟消云散。
“自陨么?倒也果决。”陆陵轻叹一声,旋即驾云回访。
待二人回到大唐军营之中,李世民走上前来道:“此番多亏了二位真人相助,我替大唐万千百姓谢过二位真人。”说罢,躬身一礼。
陆陵、隐娘连忙还礼。陆陵笑道:“圣上不必多礼,那妙师已除,突厥以无力应对大唐。圣上与诸位将军暂歇一夜,明日便可败突厥。”从聊天群内取出一些精盐、粮食、清水来。
李世民道了谢,连忙命众人搬运。
众人寒暄一阵,陆陵与隐娘驾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