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还来不及看清此怪物的模样,这怪物的巨爪直接压在吴毅的身上,将吴毅的脏腑一并碾压成碎肉,不仅打断了吴毅的恢复进程,还几乎要了吴毅的小命,让吴毅伤上加伤。
“几千年没有遇上如此鲜嫩可口的美食了,今日运气不错啊。”怪物阴恻恻地道,嘴角滴落的恶臭涎液几乎要把吴毅淹没。
忍着剧痛,吴毅借着昏黄的光芒,将眼前的怪物看了一个分明,像一只大鸟,但是全身没有羽毛,长着两只大肉翅,延展开来,有十数丈,凝实地好像金石一样,当是缩小了身形,否则以其外表散发出来的气势,长至千万丈也不是不可能。
与之相对的,是一双瘦弱的爪子,但似金钩一样,被死死压制着的吴毅,绝不会小看这对爪子。
怪鸟一身墨绿色,浑身遍布大瘤子,尤其是头顶上的大瘤子最大,往外冒着渗人无比的毒液,随时都有可能滴落在吴毅身上,单是闻着,吴毅就有目眩耳晕之感,若是身体接触上,很有可能腐烂成一滩烂血。
见这怪鸟张开扁平如鸭嘴兽的嘴巴,好像要一口吞下自己,吴毅急忙道“等等。”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小臭虫,你临终之前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呢?”怪鸟阴鸷地道,一对硕大的眼睛,看得吴毅心中发毛,但依旧大着胆子,硬声道“你不能够吃我。”
“大言炎炎。”怪鸟生活在此绝域多年,实力不凡,也是久经厮杀,心狠手辣,言行果断,断然不会被吴毅一言牵扯住。
它爪子用力,直接将吴毅的脏腑撕扯了下来,鲜血淋漓,提将上来,一口吞下,血腥而残忍,吴毅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如白纸,气息萎靡。
但怪鸟爪子提起的时候,也让吴毅得到了机会,心意一动,中间破了一个大洞的身躯遁入珠子之中,珠子顿时化作一道流光远遁。
珠子品阶属于道器,只是吴毅没有足够强力御使,否则就算是当做搬砖,也比他现在手中的其他法器要厉害得多,打退怪鸟不成问题。
怪鸟好不容易看见吴毅这个吃食,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在后方穷追不舍。
不过珠子得了吴毅提供的百余道混沌之气滋养,灵机演化,与一方小界无异,想要甩开一只怪鸟还是简单的,不知追赶多久,怪鸟唳鸣一声,不甘地停下脚步。
珠子内,黑甲虫吐了一道光焰护持吴毅,使吴毅的气血不再外溢,但是身躯出现如此大的残损,想要恢复也不是轻易之事。
之前吴毅身躯也残损,但毕竟生机犹存,运使法门,就能够重演回来,但现在脏腑俱皆被那怪鸟吞食了,吴毅相当于要生生再造一具身躯,没有无尽的资源堆积,即便再造出来,也不过是一具残次品。
吴毅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自己之前在四海图四岛上搜刮不少的灵药宝材,虽然没有得到那一等一的草木精灵,但寻常药物可是堆积如山。
吴毅进入挖取而来的黑木矿内,借黑木矿源源不绝的生气恢复自身,吴毅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一丝血色,兼之服用一些药材,也全是揉碎了外敷,脏腑都被那怪鸟吃了,内服岂不是无用功。
回想起之前的生死一线,吴毅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他和那怪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之前一事,还有很多内容需要深思,人身原先心神枯竭,没有进入珠子的资格,心魔身渡了些许过来之后,吴毅忙着恢复身躯,也没有意识到保护自己,才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终究还是大意了。吴毅暗叹一声,修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特别是这地方还关押着水族擒获而来的莽荒巨物,更是凶险。
吴毅散去杂念,阖上眼帘,安心恢复起来,此番恢复,也不知会花去多少时间,但少说也是上月之功,他的主要心力,也逐渐移转到了心魔身之上。
再一次将主要心力放在心魔身上,吴毅感到无比强大的灵识,好似滔天巨浪,轻易之间就能够扑灭他人魂火,花了一番功夫才适应过来。
意识之中,能够勾连到无数的魔念种子,心意一动,那些宿主的信息就如潮水般涌现,通过对众多数据的整合分析,吴毅可能比那些所谓的宿主还要了解他们自身。
毕竟,很多人做过什么事情之后,立刻就遗忘了,即便是有着记录的习惯,也不会将一日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但是魔念种子就是这样把点点滴滴都记载下来的存在。
常人只会记忆住对自己重要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事情不论大一并记载下来,需要消耗多少的心力呀,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因为魔念种子的这个特性,这些宿主的记忆水平大幅度提升,对功法的领悟能力也随之增强,修为增长许多,不过一利弊有一弊,杂念自这些宿主而来,他们或多或少出现了早衰的迹象。
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吴毅无意争论,此事也不该由他争论。
心魔身所在的位置,是新月国北境大城临冰城外郊的一处山区,之前他一直蛰伏在其中一棵树木下修炼。
数载来,无数杂念汇聚此地,附近的草木都有了成灵的迹象,这些草木生灵可谓是得了吴毅的恩赐。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趣事,就是那杂念幻化万千,一些夜间来此地的修士及凡人,以为此地有凶灵出没,吓得远遁。
明月界见到鬼物不稀奇,就是那些厉害鬼物需要上心,临冰城城主府为确定此地是否有鬼王存在,还有人来此地探查。
但他们或多或少为魔念种子寄存,也没有探查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吴毅伫立山巅,远眺脚下高耸的临冰城,再往北,就是乱魂海,这个神奇无比的海域。
“乱魂海,哼。”无尽信息的积攒,以往神秘无比的乱魂海,在吴毅的眼前逐渐撕下了神异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