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之内,宾朋满座,座无虚席,但凡新月国都城内,稍有脸面的都来了,未必是给临沂长公主面子,而是因为九仪圣婆。
吴毅对纷来贺言一一谢过,进入正厅,此中之人,尽是新月国巨擘,九仪圣婆,赫然高作上首。
正厅里,九仪圣婆与临沂长公主之外,还有新月国女皇,月琉璃,相丞,以及其他一些皇室,本应是主人的临沂长公主却是位居下席,然人人以为常理。
在外,吴毅或许与一些人平辈相称,甚至可以俯视之,但是在此,因为月云霓为小,把吴毅的身份也拉低许多,认清诸人身份,吴毅一个一个拜过去,就花了不少时间。
“人族有如你这般杰出的人才涌现,振兴可期啊!”
之前的岁月流沙,外行看热闹,似九仪圣婆这等大能,自然能够看出其中难度,感慨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诸人面色稍变,这是在暗示吴毅有资格成为她这一境界的人物吗?
“圣婆谬赞。”刚坐下不久的吴毅急忙起身道,非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九仪圣婆大笑,爽朗清澈,并不让人厌烦,没有继续纠结于此话题,板起脸来,道“霓儿母亲当年乃是我的亲随,霓儿出生之时,我就在边上,你若是有负于她,可休怪我不留情面。”
接下来,不过是俗套的问答之言而已,包括新月国女皇在内的所有人,各自展现自己与月云霓关系,威胁吴毅不得欺负她云云。
听到新月国女皇的话,吴毅真想说,如果您当初真的为了月云霓好的话,为什么还要将她嫁与黑魔殿。
当然,这话也只能够想想而已。这场婚事,至少要体面地结束,出现纰漏,吴毅内心强大,倒是无所谓,月云霓会如何想。
接下来,月云霓自侧门出,凤冠霞帔,光彩照人,倒是惊艳了吴毅一把。
天地,父母,对方,拜礼结束,月云霓借酒力不胜,饮了两杯后就回返洞房,吴毅则是被一力担下所有的酒水。
数百桌的酒水,足以将十个正常人喝趴下,但想要喝醉心魔身,再来十倍也做不到,不过,敬完这一波,还有下一波,一些人非要缠着继续。
夜色渐深,月圆如盘,吴毅假作酒力不济,推辞一切,亦是由人搀扶入了洞房。
关阖门窗,施下法禁,隔绝一切窥探者,即便是九仪圣婆有心来看,吴毅也能够事先察觉。
此时,房内,唯佳人一人耳,端坐于桌子前,将一应诸物尽数准备好了,闻得脚步声渐近,羞红了耳朵,不敢直视吴毅,纤足不知缩往何地,躬地像一只鸵鸟。
当吴毅手触及她肩膀的时候,她好像触电了一样,身躯颤抖了好一会,过了许久才适应过来。
月云霓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看向吴毅,随即又低了下去,憨态可掬,吴毅忍俊不禁,倒是打破了沉闷尴尬的气氛。
“我们喝交杯酒吧。”月云霓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
“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借着酒精的醉意,月云霓多了几分大胆,眼神迷离,脸颊粉红,道“我们圆房吧。”
吴毅看向那迷离的眼眸,垂下首,蜻蜓点水般,吻向了她绵软的红唇,未曾散去的果酒清香,清香可人,明灭不定的红烛光焰,增添几分旖旎。
当吴毅离开月云霓的嘴唇后,身前的佳人眉眼闭合,呼吸均匀,已然陷入了梦乡,不知做着什么梦,嘴角上扬,面容温和,不时娇羞地皱起眉头来。
春梦了无痕,却又如此让人迷醉,生活在心魔身编织中的梦境当中,月云霓是幸运的,也是可怜的。
心魔身不是人身,不必如人身一样紧守元阳,心思也不似人身一样清心寡欲,放荡地多,佳人在前,触手可得。
不为,非不能也,虑之后也。
事态波诡云譎,本以为结束的婚事,竟然在九仪圣婆的插手下,依旧进行了。
但正如吴毅最开始就想到的问题之后怎么办?吴毅以攻伐明月界为第一要务,失败自然无有烦忧之事。
但若是拿下明月界,孙志延这具身躯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和这具身躯纠葛的关系,是否一并断绝。
道心可承受否,若是不可承受,必然影响日后修道,既然如此,何不在开始时就使自己不至于过于沉迷于其中呢?
没有决定好继续,就不要开始。
心魔身善于操弄人心,若是想要女子,简直不要太简单,当初的心魔就这样做过,不过吴毅炼化之为心魔身后,可以说连之前那样亲吻女子嘴唇,也是第一次。
身下佳人,梦意渐深,青涩的脸庞,清纯可人,肌肤吹弹可破,初见只以为为时尚早,现在观之,实乃尤物之列。
吴毅叹了一口气,将之放于床铺之上,盖好被子,自己寻了一处空地,盘坐其上,修炼起来,心魔身现在的修炼方式,其实就是与魔念种子交互,在保证心魔身强大的同时,促进魔念种子的进步,相互进步。
一夜无话,金乌初升,金辉万丈,明月界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外界有人呼唤,触动了禁制,吴毅苏醒过来,想起今日因为是第一日,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就去床榻之上,唤月云霓起身。
梦境太真实,梦里的孙志延是最完美的存在,满足月云霓对美好的一切要求,月云霓已经打破了最后一丝隔阂,见到吴毅就紧紧地抱住,舍不得分开。
吴毅哄道“下人在外面,快些起来吧,今日还有着不少的事情呢。”
“嗯。”
随月云霓拜过新月国皇室的宗祠,本来以吴毅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进入的,但九仪圣婆吩咐在前,也无人敢拦下吴毅。
在新月国都城磋磨三日,诸事完毕,吴毅以要回返临冰城再举办一场婚事为由,领着月云霓返回。
归途中,九仪圣婆大袖一挥,将吴毅身后那千数迎亲人送与了吴毅,故而一众浩浩荡荡,风光极甚,穿州过县,侧目者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