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本来是想研究一下，自己在进阶之后，魔药炼制提升的幅度大不大。

之所以说三等学徒鲜少有人能够成功炼制出魔药，除了魔药学学科经验不够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来源于他们本身对于魔力的控制，也要相较于二等学徒们弱不少。

也就是说，他现在去炼制魔药的话，无疑会和施放巫术一样，要轻松不少。

可惜的是，今天注定有一堆事要他忙。

“这里就是二十六层？”

四下张望着从未来过的楼层，戴维难免有几分好奇。

这里的结构，和二十八到三十层截然不同。

三等学徒们的教室十分宽敞，一间甚至可以容纳数百人。

基本上都是大课，少有一节课学徒人数低于百人的时候。

而这里二等学徒们的教室，则明显要小的多。

看样子，一间教室之中只摆放数十套桌椅。

甚至有些教室之中摆放的都不是座椅，而是一套套虽然看着简陋，但却仍然能用的各种学科的实验器材。

想来应该是上对应学科的课用的。

戴维很直观地感受到了学院对二等学徒和三等学徒的待遇的差距。

连实验器材都有，比三等学徒们连魔药学这种应用学科都只能记笔记要好上太多了。

行走在二十六层的走廊中，戴维甚至感受到了比上面的楼层还要更甚的拥挤程度。

除了同样行色匆匆的脚步，这里的二等学徒们和三等学徒们明显不同。

结伴的人明显要比三等学徒们多的多。

戴维对这一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以为所有巫术学徒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

倒是没想到这里的气氛似乎并没有那么冷漠。

相反，交谈地颇有兴致的学徒并不少。

戴维在二十六层逛了一圈，终于是找到了管理室。

这里是位于走廊深处的一间房间。

走位莫名的一个人都没有。

伸手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戴维疑惑地抬头看了眼门牌。

确实是“管理室”没错啊？

还没等他伸手再敲，木门突然自动打开了。

“别敲了，老婆子我听不得这种噪音。”

里面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苍老声音。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戴维下意识道了歉，踏步走进房间，入目的场景却让他瞳孔一缩。

这间屋子并不小，少说有一百平米以上。

一般来说，一百平米的单个房间绝对是足够宽阔了，但是这间房间却给人极度狭窄的感觉。

三面墙都被密密麻麻的高大书架给占满，书架的间隙则是一个个穿透墙壁的金属管道。

这些管道不知连通到什么什么地方，只看得见不时有一份份文稿模样的东西从管道中划出来。

房间的中央，宽大的环形办公座后面，无数条漆黑有胳膊粗的蜘蛛长腿从椅背后伸出，在书柜和桌面上的文件之前不断游移着。

整个房间几乎都被这些不停蠕动的蜘蛛腿所占据，连他的下脚之地都没有多少。

甚至都可以看见在他面前不远处，那几根蜘蛛腿上尖锐的刀锋。

“我就说你们这些不肯脚踏实地的家伙，天天总想着从老婆子我身上占便宜……”

那无数条蜘蛛腿的主人适才转过头来。

看上去是一副老态龙钟的妇人的面孔，脸上厚厚的脂粉完全遮挡不住皱纹，刻画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哟，生面孔？”

老妇人脸上浮现出意外的表情，皱纹抖了抖，落下了一片白灰。

“你好，尊贵的管理者大人。”

戴维将眼中的惊骇小心藏好，调整好情绪，没有忘记该有的称呼。

“我是新报到的二等学徒，名叫戴维·莫里亚蒂，上面的管理者大人应该和您沟通过的……”

“戴维？不错的名字。”

老妇人笑了笑，露出了自己残缺的数颗门牙。

“我就喜欢年轻人，不用称呼我什么管理者大人，你可以叫我萝丝夫人。”

“遵命，萝丝夫人。”

戴维赶紧恭谨地行了个礼。

担任管理者的都是正式巫师，而萝丝夫人的这扮相……他成为巫师学徒一年之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骇人的。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变异学的巫师没错。

据说变异学巫师们往往性情古怪，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到对方。

“我就喜欢你这样讲礼貌的年轻人。”

萝丝夫人又笑了笑，一只细长蜘蛛腿伸出，从桌子上的文件从开始翻找起来。

戴维这才发现，在每条蜘蛛腿的末端底部，都带着一只惨白的眼球。

这些眼球瞪的浑圆，依稀能看见上面一根根的血丝。

将一本小册子取了出来，蜘蛛腿缓缓地来到了戴维的面前。

戴维忍着我心中微微的不适，伸手将这本小册子接了过来。

“作为二等学徒，自然会有许多和三等学徒不同的地方。”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这本小册子里都写了，你自己拿回去看吧。”

停顿了一瞬，萝丝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身上的某件东西，上面带有浓烈的熟悉的气息。”

“看来你在变异学上也很有前途，要不要考虑报一报变异学的课程？”

戴维不禁一个哆嗦，脸上勉强一笑。

“那个……”

“当然会考虑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有魔药学的导师了……”

“那也不影响的。”

萝丝夫人不在意道：

“很快你就会发现了，一门学科根本不足以支撑你在巫师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只有掌握的知识足够多了，才能超脱桎梏，赢取新生……”

她的眼中，有种戴维难以理解的狂热。

……

从管理室出来，戴维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出了微微的细汗。

和萝丝夫人说话的压力，真的是非同想象的大。

研究变异学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也怪不得这个房间周围连一点学徒的痕迹都找不到，搞不好都没几个人敢靠近这里……

回味了一下刚才和萝丝夫人的对话，戴维找到了一个自己疑惑的点。

萝丝夫人所说的，自己身上的某件东西，带有浓烈的熟悉的气息……指的是什么？

除了衣服之外，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

一些普通的常备用品，魔石，除此之外就只有……

从怀中取出了那本战利品的小册子，戴维眼中显露出思索之色。

难道说，这本小册子的内容，其实是和变异学有关的？

这段时间他没空研究，一直将其放着不管，落在实验室里也不放心。

结果没想到随身带着，倒是给萝丝夫人看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