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看看身后跟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更是夹杂着不少穿着公服的衙役、禁军之流。
“把帷幕都给爷爷先打起来,前后左右各一排!”
张平安冲着那十几个帮闲喊道,既然惊动了官府,那就得做些准备了!
说不得,这汴梁城里头,就有小李广花荣这样的神射手。
“快!快!听好汉的!不然我扒了你们皮子!”高衙内惊慌的跟着喊了起来,刀子架在脖子上,只要能活命,他现在是什么都答应。
那十几个帮闲互相看了看,没有办法,只得分了前后左右,将那帷幕张开,高高举了起来,挡住了张平安和高衙内二人。
这帷幕本是高衙内在汴梁城里的招牌,这一下堂而皇之的张开来,却是越发的引人注目了!
张平安身后的人越聚越多,不少收到风声的人,更是特意从四面八方跑来。
“好汉,杀了那花花太岁,俺老李头给你当牛做马啊!”一个老者当街就跪了下去。
一个老妇人更是在人群中凄厉的嘶吼着,“杀呀!杀了那个畜生!”
若非有禁军和衙役护持着,这些人恐怕早就冲了过来,把那花花太岁当场撕成碎片。
“好汉!不管你犯下天大的事情,俺爹是高俅,必能替好汉遮挡!”
高衙内谄媚的讨好着张平安,听着周围百姓的怒吼声,越走高衙内心中越是害怕,这比一刀捅死他还要来的难受!
“有你报的时候!”张平安冷冷一笑,只笑的那高衙内遍体生寒,颤抖不止。
“皇宫大内禁地,闲人止步!”
宣德门前,值守的的禁军看到张平安这么一大伙人过来,顿时就慌了,还以为是闹起了民变。
“高太尉家衙内在此,谁敢放肆!”
张平安手拿刀子抵在高衙内的脖子上,脚步却是不停!
那值守的禁军暗暗叫苦,若是这贼人要进内城,那可如何是好?
“关门!”
“快点,关门!”
一个小军官指使着众禁军慌慌张张的关闭了宫禁大门。
比起那高太尉,还是大宋赵官家更加得罪不起。
张平安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押着那高衙内来到了宫墙之下。
而随着开封府及禁军的层层上报,高太尉也收到了自家干儿子被人抓了的消息。
白虎节堂内。
高俅勃然大怒,马上点起殿前司的兵马,直扑向了宣德门。
一阵马蹄响动,两员骑将已是领着一队骑兵来到了宣德门。
两员骑将乃是党世雄与党世英兄弟,二人都是高俅在禁军中的亲信。
党家兄弟一到,马上就将那宣德门前围了起来,在周围布下了弓手,同时命令士卒开始驱散围观的百姓。
党世雄更是拍马舞枪,直接立在了宣德门前,对着张平安吼道,“大胆狂徒!还不速速放开我家衙内,否则定让你死于万军之下,砍为肉泥!”
“让你家会踢球的高太尉过来!”张平安凛然不惧,只是拿刀子又在那高衙内的手上扎了两个窟窿眼儿,弄得那高衙内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你敢!”党世雄看得心头火起,但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让高俅那狗贼过来,爷爷有话说!”张平安说完,便对着那十几个举着帷幕的帮闲说道,“都给我喊起来!”
顿时,十几个帮闲只觉得上了贼船,可是却是下不去了。
在高衙内杀人一般的眼光下,那十几个帮闲一起闭着眼就喊了起来。
这一阵大喊,越发惹得临街不断有人过来,而那些殿前司的人马已经招架不住了,甚至还惊动了皇宫大内!
“大胆逆贼!还不速速放了我家孩儿,老夫还可留你一个全尸!”马队中的高俅终于坐不住了,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阵前。
张平安却是没有搭理高俅,只是又用有刀子拍了拍高衙内的脸颊,“等下,我喊什么,你便让那些帮闲喊什么!若是有不照办的,我这回便在你身上扎一个窟窿,你可懂得!”
“都听好了!等下都要听好汉的吩咐!不照办的,俺回去放不过他!”
高衙内语已经彻底吓疯了,语无伦次的对着那些帮闲吼道!
“高俅贪赃枉法,陷害忠良!”
“高俅妒贤忌能,卖官粥爵!”
“高俅侵夺军营,以扩私第!”
“高俅多占禁军,以充力役!”
“高俅纵子行凶,无法无天!”
张平安每喊上一句,那十几个帮闲便跟着喊了起来。
这十几个帮闲从开始的惊恐到最后的麻木,是完全放弃了,四周又被禁军围住了,他们就是现在想跑也跑不掉!
“该死!岂有此理!”
高俅身为宋徽宗的亲信大臣,虽然出生卑微,但现在位居高位,哪里受过这种欺辱,不经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而且周围人那种种目光直直的看过来,高俅就好似被人拔了衣服,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
“放箭!给我放箭!统统射杀了他们!”
高俅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就下令四周弓手放箭!
如果再让张平安这么喊下去,恐怕明天那些风闻奏事的言官们,可以用一本本的奏折淹死他!
更可怕的是,高俅刚才不小心抬头一瞥,已经在宣德门上看到了一角黄色的身影。
但听得弓弦响动,无数支利箭射向了宣德门。
那十几个帮闲当先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哈哈哈!”
张平安狂笑的一刀捅死了那花花太岁,随后便在密集的箭雨下被射成了刺猬。
“哥哥!”李四等泼皮只是哽咽了一嗓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中满是雾气。
“真是条好汉!只可惜不能为国尽力!”
林冲看着在箭雨下,仍然背倚着宣德门墙而屹立不倒的张平安,有衷的赞道!
“如此英雄好汉,我鲁智深竟然不认得,也真是瞎了这对招子了!”
鲁智深心中只敬佩,只恨自己不能与之共同赴死。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左右给我砍了此贼首级,挂于城墙上示众!”
高俅恨的牙痒痒,但身旁禁军迫于张平安的威势,竟是无人敢上前一步!
元相脱脱修撰宋史,闻此事,特意列传。
宣和六年,北宋汴梁有张姓义士,谏宋帝于宣德门前,只叹宋帝有眼无珠,最后沦落五国城!
若主纳忠谏,何至于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