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一行三人,二十匹马,声势浩荡的回来了。
喜乐和张丛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眼看众人平安回来,忙迎了上去。
“幸不辱命!”张平安得意洋洋的在马背上,给金主爸爸拱了拱手。
“小彤怎么样了?”
张丛缨没有在乎对方的态度,第一时间就冲进了马车内,当看到自家侍女完好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们二人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是多年相处,早已经把对方当做了亲姐妹。
“今晚的事,多谢了!”张丛缨出了马车,感激的说道。
“不谢,不谢!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理所当然!”张平安摆了摆手,随后指着后面道,“马背上还有三个活口,都是你的手下,你看该怎么办?”
“还有三个活着?”张丛缨一听到那些混蛋,顿时咬牙切齿,怒从心起。
张平安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拿着刀子,就直奔后面去了。
至于会不会出人命,张平安才不管呢。
对方可是金主爸爸,若是肯再加钱,张平安都不介意亲自替对方动手。
只是张丛缨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张平安倒是挺诧异的,“下不去手?”
“只是三个普通士卒而已!倒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且饶过他们这回!”
张丛缨说这话,把刀子又插回了刀鞘内,虽然很生气,但她也不会随意迁怒旁人。
张平安点点头,这金主爸爸人品可以啊,以后可以多来往。
未免夜长梦多,张平安也没有休息,直接领着众人便直奔最近的县城。
等到一番休整之后,这才重新踏上了去汴梁的旅途。
只是这一回张平安的队伍中多了好几个人。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几个汉子呼喊着,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将张平安一行人给拦住了。
“官军,来了!”
等那些汉子看到对面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盔甲后,又马上做鸟兽散了。
张平安无语的看着这伙人,一看便是新手!
连吃饭的台词也会念错,忒不专业了!
不过,这大赵天下真的好乱啊!
这都是第几回了?
“雷大哥!没有事吧!”
马车上的帘子突然掀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张家小娘子,说过很多回了!我也姓张,咱们还是本家呢!”
张平安策马凑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了,雷大哥!”小彤笑眯眯的又放下了帘子,只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张丛缨神色复杂的看着二人,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路上,张平安有美人相伴,倒也不是太过乏味。
越是临近汴梁,就越发的繁华。
河面上,船帆如织,道路上,行人如潮。
沿路阡陌连片,村庄炊烟渺缈。
村口白发老翁,久不闻硝烟,悠闲的晒着太阳。
穿着开裆裤的顽童,流着鼻涕,欢快的追逐着往来车辆,不时又停下来,鼻子用力狠狠吸上几口,舔舔嘴唇。
乡野上,随便几间草房,摆上几条板凳,店主人就敢挂酒字旗,招呼往来行人。
南来北往的商人,满载的货车,还有附近村子的乡人,所有人都在朝着汴梁涌去。
说实话,汴梁城和张平安想像中的一样,却又不一样。
高大的城墙,林立的马面,高耸的城门楼子,十余丈宽的护城河,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密密麻麻等着排队进城的人群......
无一处不显示着汴梁城的不凡。
怎么说呢?
张平安一行人,外加二十匹马,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定会引得人人侧目。
但是在这汴梁城下,就如大海中的一滴水,泛不起点点的浪花。
张平安一行人就这么拥挤着,等候在新宋门前。
“大哥,快看,那些人牵着是什么,他们打扮的好奇怪啊!和我们一点儿也不一样。”喜乐好奇的指着城门处。
“那牵着的东西叫骆驼,那些人应该是胡商吧?”
张平安倒是见过骆驼,就是这些长髯高鼻,白皮绿眼睛的,就不知道是谁家的祖宗了。
不过一看便是老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那是大食人!”张丛缨看了一眼后说道,不过张平安能认识骆驼倒是出乎她的意外。
这年月,可没有几个人能认识这种大牲口。
“原来那东西叫骆驼啊,长得可真丑!不过,好大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耕地。还有这些番人长得好丑!”
随即,喜乐又发现了新的目标,“张都头,那些是什么人,也是番人吗?”
“金花毡笠,金丝袍子,男女同乘骆驼,那是于阗人。”
“那边呢?”
“穿绯衣的,上面纹佛面的是三佛齐人,椎髻乌毡,穿的像和尚的是南蛮人,和我们长的差不多,顶着个高帽的是高丽人。”
不等喜乐再问,张丛缨一口气就说了下去。
说完,张丛缨一脸的自豪,语气里洋溢着自信,万邦来朝,天朝大国风范,不外如是。
“张都头,你好厉害,懂得好多!”喜乐一脸崇拜的看着张丛缨。
张平安在边上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大长见识。
这方世界这么大嘛?
那有生之年岂不是可以征伐各国,收尽天下佳丽,嘿嘿……
几人闲聊中,按着规矩排队进了城门。
城门内。
几个税吏正在仔细勘验着往来车辆上的货物,口中不断报出一大串的货物名称。
边上则有同伴飞快拨打的着算盘珠子,计算对方应该交的税钱。
“等等!”
一个税吏突然伸手拦下了张平安一行人。
“怎么了?”张丛缨皱了皱眉头,面色不善的看着那税吏,“我们可是奉命前来公干的,有知州衙门开具的公文!”
“切!有公文又怎么样?”
税吏叉着腰,鄙夷的说道,“一看你就是刚来汴梁的雏儿吧!实话告诉你,你这招借着公干的机会,夹带私货的办法,早就被人用过很多回了!”
张丛缨不服气的辩解道,“我们可是奉海州知州的命令,前来押送巨寇宋江的人头入京,哪来的夹带私货?”
税吏嫌弃的摆了摆手,指着马背说道,“闲话莫要多说!要怪,就怪你的前辈们把路给走绝了!每个外地来的丘八都是这么干的,你们还是乖乖交税进城吧!”
税吏这番话,只把张丛缨气的要死。
而张平安这才发现对方指着的,正是武大郎那些掺了水的蒙汗药酒。
这也要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