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醒了？”莫前还在锤按着宁剑的大腿的。

“大人？您这次，学到了什么？”

宁剑抹去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认真地看莫前，叹了口气：“老莫。”

“诶。”莫前点头。

宁剑指着他的心：“你还不够爱那梁国公主啊。”

“啊？”莫前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懵。

宁剑望着天，学着酒剑仙的模样比划着一道剑招，道：“人家酒剑仙为了心爱之人。”

“可是一朝七步入不可知之境。”

“你呢？”

“只知道喝酒，境界还在三品，也难怪人家看不上你。”

“唉！”

——

——

“老莫怎么了？脑子坏了？干嘛拿着一根树枝在湖边瞎比划？”

湖边，疯子老杨指着那边受刺激而疯狂练剑的莫前，对宁剑问道。

宁剑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酥饼断成两截，拿出一半递给旁边的苏幽幽，回答道：“估计是悟道了。”

疯子老杨明悟：“哦？”

“哦……”（拖了一下长音）。

“原来如此。”

下午搜刮疯人堂，还是没个结果，情况从复杂，一下子变得简洁明了，一壶酒，一包酥饼，那帮后堂学子还藏了些干粮，不过都分给了其余疯子，比如那学医的老奶，带着学子们跳湖抓龙的老奶。

苏幽幽过得依旧自在，吃完酥饼，喝了两口水，渐渐在宁剑的怀中“呼呼大睡”过去。

老莫连续练剑三个时辰，看得出，宁剑那两三句话所带来的刺激，确实不小。

疯子老杨则是陪着宁剑坐在院里，在把苏幽幽送进里屋，给她盖上被子后，老杨叹息了一口气：“还剩十一日。”

宁剑：“还剩十一日。”

老杨起身坐到他后边，帮宁剑锤肩膀，道：“努努力？”

“再内观一次？”

“好！”

——

——

梁国。

有座药炉悬挂在一座殿内，那药炉能足足装下十五名成年男子，炉身乃是用纯金所打造，重量可达千斤。

此刻，药炉之下，坐着一名身穿朱衣黑衫女子，女子绑着丸子头，那面容娇嫩，水灵灵得，似那出水芙蓉，可人得喜欢，尤其是那双细眉，宛如一把双手剑，锋芒毕露之中却带着一点委屈，似那枕头边上一缕断发，等人捧在手心中。

女子名为沈黎。

在她身前，一名身穿长裙，头戴金钗，浑身贵气的貌美妇人蒙着一层白色面纱，端庄盘坐。

“内观万物境，乃天下史书上那些入不可知之境者必修炼的法子。”

“纵观青史，天下不过九人入此境，唐国书院占三人，云汤山寺占三人，其余三国各占一人，我梁国药道却无一人，黎儿，你可知，修炼此法对我梁国的意义。”

妇人神情严肃，言语间，尽是大国之责。

沈黎拱手：“姑姑，侄女不明白，青史九人入不可知之境，那也是史书上的事情，而今天下，入九品已是稀缺，入不可知之境者，再无一人，我梁国九品药修如今也算比得上唐国，何必担忧？”

妇人：“居安思危。”

四个字，沈黎沉声道：“侄女明白了。”

妇人起身，轻轻拍了拍沈黎的小脑袋：“黎儿，你是我梁国最优秀的药修，你四岁而入定，是得到云汤山寺那位般若菩萨指点过的。”

“般若菩萨，乃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位三息而内观者，他能指点你，亦是认可了你的天赋。”

“后，你也未曾让姑姑和你皇爷爷失望，你的天赋确实强大，修道二十载，药道入六品，姑姑相信，你若是内观入了那第二层万物境，必然能在药道上更进一层楼。”

“将来你若是到了那不可知之境，你便是我梁国青史上，第一位不可知之境修者。”

“且，姑姑还要告诉你一个真相。”

听到此话，沈黎眼神锐利起来：“姑姑请说。”

妇人：“天下只知，那九位不可知之境修者皆以身消仙逝，却不知，那九位的道都到了齐天的地步，便是身消仙逝，其大道依旧长存于世间。”

“那年去云汤山寺时，般若菩萨和我说过一些禁秘，其内观万物境时，曾意外得见一位金佛，那是云汤山寺建寺初期，第一位不可知之境佛道修者。”

“只得一面，般若菩萨便悟佛道，从八品，入了九品。”

“般若菩萨说，内观万物境，那是天地万物之内景，他猜测，那九位不可知之境者并不是真正的仙逝，而是大道化身，藏于内观万物境中，若是能辅助这位圣人所留之物去到内观万物境，也许，能见到圣人。”

“般若菩萨那次内观，手里便捧着那尊金佛火化时所留下的舍利子。”

此话一出，沈黎心神向往：“那是真正的长生？”

妇人点头：“算是。”

沈黎：“若是那九位圣人化身大道藏于万物内观境，假以时日，若内观之万物境可通俗世，岂不是说，九位圣人也可降世归来？”

沈黎神思妙想，顿时想到一道极为惊绝的一幕。

妇人颇为吃惊，竟是被震惊到了。

九圣降世！

若真有那么一日，梁国，危也！

“那是将来的事，此刻，还是当重于眼前事较好，黎儿，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达到内观万物境的重要，你可知？”

沈黎：“知晓了，姑姑，可，我还没做到过。”

“般若菩萨说，要去那万物境见圣人，不得要有圣人所留之物吗？”

“梁国又无圣人，何来的圣物？”

“谁说没有？”妇人冷笑，昂头凝视着那纯金药炉，她轻轻挥手，袖间散去一道药尘洒在药炉上，只见，药炉顿时透明，可见其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而在烈火之中，有一道紫红色剑气于火中悬立，散着浓浓圣威！

“此是……”沈黎心神震荡。

竟然不知道皇宫金殿内的药炉里，封印者来自唐国的剑气。

妇人道：“此为书院三大圣人之一，桃剑神的剑气。”

“十年前，梁国废了好大功夫才从唐国封印来这一道剑气，价值之珍贵，堪比千军万马。”

“如今，我以圣炉封剑气，凝药助你借剑气中的一道剑意入内观万物境，你可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沈黎双手抱拳，坚定神然：“姑姑，您放心吧！沈黎，定然不负姑姑所望，这一次内观，我必入内观万物境。”

妇人昂起拳头，捶胸口：“为了梁国。”

沈黎握拳也捶胸：“为了梁国。”

一妇，一少女。

为了梁国？

若这一幕被唐国的人瞧见，怕是会笑话，诺大的梁国，还要两个妇女来拯救，男人都死光了？

当然，妇人并不理睬。

沈黎道：“姑姑，那这次内观万物境成了，您可否跟我讲讲，您和那三品剑修的爱情故事？”

妇人一愣，露出嫌弃之意，心中却又一点怀念，硬声道：“有什么好讲的。”

“你姑姑啊，一朝入八品，看不上废柴。”

“除非，他也入八品！”

……

唐国疯人堂。

正在以木枝为剑练剑的莫前莫名打了个喷嚏。

对着湖边大喊：“公主啊……”

……

妇人忽而想起什么，道：“进去前，姑姑要提醒你，那桃剑神身前乃是好色之人，若是万物境中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姑姑望你能忍则忍。”

“毕竟……”

沈黎昂起下巴，仿佛提前做出了牺牲：“为了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