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子当中,多以刘子尚为马首是瞻。这会儿刘子尚一心记恨着他,他要是过去,没到西郊他估计就得在半路上被推下车了。
刘子业不语。
“你跟我共乘一辆。”舒白说着,就松开了他,进而踩上了来做“登车梯”的小黄门的背上,很是轻巧地就上了车。
用人做梯其实很是侮辱,但却是皇室以及各世家大族所约定成俗的事儿。这个时代的奴仆,在这些贵族眼里就如同家里豢养的牲畜。没有人会把他们当人看的。
她自是可以让这些人拿梯子过来,但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别人她对这个小黄门有所不满。而惹她不满的结果,就是会被孝武帝脱下去当牲口一样宰了。
很残酷也很变态的现实。
等刘子业也上了车后,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去往西郊的路程得要花上两个多时辰,这“长途”车程难免枯燥无聊。再看一旁从上车之后就规矩坐着,这会儿倒直接闭目养神起来的刘子业,舒白就觉得更无聊了。
以前去异地坐车的时候,无聊还有手机可以玩玩儿,这会儿她也就只能喝喝小茶,嗑嗑瓜子了。
唉。
要不是系统商城不许她兑换电子产品,她就算拿个百来积分兑一个只装电池的那种游戏机也好啊。没事儿还可以玩玩俄罗斯方块、贪吃蛇什么的。
于是乎在嗑瓜子磕饱了之后,她也闭目养起了神来。
而在她合上眼睛不久,一旁的刘子业却睁开了眼睛。
看着女孩儿的睡颜,男孩儿眼底满是沉思。
其实也不是最近才觉得,自从她将他带回飞鸾殿,他醒来后第一眼瞧见她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这个皇姐与往日的有些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至少在那之前的她,对于“血亲”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甚至是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的。而她今日却跟孝师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实在是令人费解。
光是为了护他教训孝师并让他道歉这事,根本就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越想,反而越觉得看不懂她了。
近午时的时候,车队便抵达西郊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早上虽有点太阳,可这会儿天却下起了一些绵密细雨来。
因为下着雨,须得等到雨停了,才能开始进行祭祀事宜。于是下了马车后,舒白便和刘子业一道进了临时搭起的帐篷里。
主帐里能纳下数十人,帝后、三卿九公以及各嫔妃还有皇子公主们,都在主帐内。
孝武帝仍是满面醺然,在座上左拥右抱,底下大臣垂首低眉,有话不敢言。文穆皇后也是在一旁一言不发,许是怕孝武帝看见她会烦心从而向她发难,因此也是安静地待着。就连那些平日里气焰嚣张的皇子公主,这会儿也都噤若寒蝉。
好好的一个祭天居然成了这副景象……
即是在这样的场合,孝武帝似乎全然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舒白有些看不下去,便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拿起了一旁的伞,走出了帐外。
离帐营外不远有一处小河,舒白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就走到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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