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有人如此之勇,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有哪位仁兄知道这人来历吗?水平咋样啊?”
“莽柳......我想起来了,这人上一次也来过。”
“此人如此自信莫非准备已久?”
众人的议论声让莽柳皱了皱眉,他将手放在嘴边假意咳了几声。
“我此次所吟之诗名为,旧花新贵物。”
他摆好架势,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万花丛中点朱红,不知谁能露头容。”
“满客座里无人赏,只有新贵显愁容。”
吟罢,莽柳扬起下巴打开双臂,一副等待众人夸奖的样子。
可并不如他料想的那样,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半点动容。
“单纯听着确实也还行......不过感觉上就是没任何味道,更别说是入孤山母大人的眼了。”
有些水平之人摇了摇头,犀利评价道。
“这位道友的看法与我所想不二,次诗还差了些火候。”
“嗯对,不太行。”
看着众人清一色的评价都是差了火候,莽柳也是有些恼羞,冷哼了一声一副你们都不识货的模样,重重坐了下去。
虽然诗不尽人意,但气氛算是被带动起来了,之后再无人有所顾忌,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展露一番。
这其中也不乏有几篇让众人拍手叫好的诗文,但都远远入不了孤山母的眼。
孙江年身边那贵公子模样的家伙,因为一直没抢到作诗的名额此刻正急得面红耳赤。
孙江年倒是丝毫不慌张,他还在细细思考到底从他那浩如烟海的诗库中选出哪一首诗来,才能最打动孤山母。
因为如果仅仅是一篇可空古绝今的诗,他倒是真有不少,但肯定无法真正打动孤山母,因为想要打动一个人就要做到与之共情,自然要有一首和其经历相似的诗才是最好的。
孙江年还在思索着,全然没管这些人在互相争着。
突然他身边那人一下站了起来,他总算是抢到了吟诗的机会。
这时,全场也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锁定在了这即将吟诗的人身上。
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孙江年也停止了思考,想来听听这五年一出的诗究竟是何模样。
这人好不容易抢到机会,此刻还有些激动,对着周围拱了拱手道:“本人羊全才,也不是第一次参与这宴会了,想必有些道友已经对我熟悉了。”
“咳咳,这首诗乃是我五年积累之作,请诸位细心欣赏。”
羊全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摆好架势开始吟诵。
全诗念罢,意犹未尽,许多人都还陶醉在其中。
“好!真是太妙了!”
有人当即向着羊全才喝彩了起来,也有人盯着他不甘又无奈地摇头叹息。
“虽然不想承认......恐怕这一直以来无人获取的神秘奖励就归他了,这后面的也就没必要了。”
“可恶啊!那东西不是......唉!”
这一切似乎在羊有才意料之中一般,他并未对这些人的表现有过多的惊讶。
他死死盯着亭子里的孤山母,双眼泛着火热放肆地上下扫着,良久才坐了下去。
接下来也如那人所料,后续的人吟出的诗篇在羊全才的那首诗下,皆尽失了颜色。
即使再次出现了如前几次那样还算不错的诗篇,也仍旧是显得普通。
羊有才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看来这是势在必得了。
宴会到了这时间也没什么人起来吟诗了。
这时牛魔王不耐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嚷嚷着:“哪有这么多烂鸟诗吟的,没一个有意思的,酒都没了也不再给一壶。”
幸好因为久久不来人,全场都有些吵闹,牛魔王的话语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可牛魔王想的不一样,他只想再要一壶酒。
“喂!酒没了!喂!”
“哎哟!”
见不得他一直嚷嚷,铁扇公主直接给了一巴掌。
牛魔王大叫着站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没一会便有人惊呼了起来。
“这不是牛魔王吗!他居然肯来吟诗!”
这人显然是听说过牛魔王的,所有才会如此震惊。
他这一呼顿时有人好奇地问了起来。
“哦?敢问这位道友,此人莫非是个隐藏高手,让你如此惊讶!”
那人听此连忙矢口否认,解释了起来。
“不不不,你看这牛魔王可的模样,他是个大老粗,这种人居然敢来吟诗实在是让我惊讶。”
“原来这样。”
互相听到消息的人,都用戏谑的眼神盯着牛魔王,都打算看这个笑话。
按照规矩既然站到了这,就没法反悔了,此刻牛魔王也是下不来台了。
不管如何,必须要吟诗一首,否则就是打了孤山母的脸。
铁扇公主深知牛魔王的水平,暗知要丢大人了,偷偷向旁边挪了挪。
“呃......其实,我只是想要酒来着,既然如此我就用这鸟.....这诗来换壶酒可好?”
牛魔王抓了抓脑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孤山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要求,也来了兴致,答应了下来。
牛魔王听到同意了,便也不管其他,顿时拉开了嗓门,还学着那些人一样,有模有样地摇起来脑袋。
“好酒入我肚,肚子笑咕咕”
“可惜好酒少,只有这一壶。”
吟完还拿起空酒壶甩了甩。
这一刻顿时全场寂静,一个个目瞪口呆,铁扇公主更是痛苦地用手向着额头拍了拍。
众人都知道差,但这吟出来还是将他们给惊到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
此刻每人心里都生出这一句话。
这时却听得孤山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宴会笑。
这一笑反而却是笑出了羊全才心里的危机感。
莫非动容也是指这玩意?
可孤山母开口,却是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以看乐呵的表情看向了牛魔王。
“还真是有趣,好,赏酒。”
说到底最后还是赏了壶酒而已。
牛魔王却是欢喜不已,拿着酒就是猛灌一口,畅快地呼出一口气。
坐下时还不忘朝着铁扇公主显摆了起来。
“看,姑奶奶,这不又是一壶?”
铁扇公主却是把他朝孙江年这边推了推。
“丢脸的家伙,我不认识你。”
见铁扇公主这副模样,牛魔王又奇怪了起来,对着孙江年道:“贤弟你看,这人好生奇怪,这一变一变的。”
孙江年笑了笑,拍了拍牛魔王:“接下来该我了。”
“嗯?贤弟你酒也喝完了?”牛魔王有些奇怪的地问道。
孙江年一言不发,他已经想好了该吟什么诗,直接站了起来。
“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吟诗。”
看着一众人看着孙江年,有些惊讶。
羊全才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有不自量力的家伙。
孙江年看了看周围,淡淡道:“这又没结束,也还没不让人作诗吧。”
这话确实在理,也没人敢说什么。
孙江年盯着亭子上的孤山母再次开口道:“这诗是为孤山母大人而作,名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孤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全诗吟完,羊全才满脸不可思议,全场也是死一般寂静,每一个人都如羊有才一样的表情。
羊有才慌张地盯向了孤山母,这一看,更是让他心如死灰。
孤山母呆呆地盯着孙江年,全部思绪已经被这首诗给调动了出来。
此刻嘴中不断重复着诗句,眼中泪水已经转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