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如何?有无异常?”
张铁牛回到宴席中,还未坐下,便有人询问。
“异常……倒还真有。”
想到刚才被莫峰捡起的小木雕,他把事情说了说,并给出猜测:“那个木雕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做工也很粗糙,常人见了恐怕不会有看第二眼的想法,可他不只捡了,还收起来了。”
同为虎头寨高层的申屠玉问道:“什么形状的木雕?你可看清了?”
张铁牛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回答道:“虽然天很黑,但我铁牛这双眼睛可不是吃醋的,那绝对是只兔子。”
得到他的回复,申屠玉点点头:“那就没错了,那只兔子木雕与我有点关系。”
听到这话。
张铁牛和其余人纷纷看向他,就连焦鑫也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莫峰还未答应加入他们,这种情况下除了必要的防范外,还要尽可能的摸清其喜好与软肋。
以此,才好让他“心甘情愿”的做事。
“那是两天前的事,我带人下山打猎。”
申屠玉笑笑,随意地说道:“布下陷阱没多久,就遇到了几十只猎物,木雕便是来自其中三只猎物,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
有人问道:“可知他们身份?”
申屠玉:“就是居住在附近县城的普通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张铁牛好奇道:“他们人呢?”
申屠玉耸了耸肩:“本来考虑到山寨人口不足,想留他们一命,不想只是碰了下那三人中的女子,她丈夫就发疯了,叫嚣着要弄死我,不得已,我只好先弄死他。”
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女子则是身体不行,才泄了几个人的火,就不行了。可惜,我本来还挺看好她的,想着回来跟兄弟们分享分享。”
“又吃独食,小心撑死。”
跟他关系近的一人,笑骂一声。
张铁牛追问:“那还有一个小娃娃呢?”
申屠玉摆摆手:“你们也知道,寨子里又不缺婴儿,带回去也没人照顾,恰巧我那几只狗饿了,就便宜它们了。”
听完他的描述。
周围人的脸色都很正常,没有一点想要谴责,乃至是异样的情绪。
在他们心中,申屠玉的做法再正常不过。
弱肉强食就是世界的真理,能化作他们这群强者的食粮,是那些贱民的幸运,没让贱民感激已经不错了。
“莫非。”
张铁牛想了想:“叶义飞认识那对夫妻?”
又啃了几个猪蹄的焦鑫,抓起身旁女子的衣服擦了擦嘴,说道:“我找人调查过他的生平,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我们这里,不可能认识那对夫妻,捡起木雕,应该只是刚好来了兴致。”
见大当家下了定论,其他人自然也没了意见,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大当家。”
张铁牛摸了摸脑袋,忍不住问道:“您为何那么看重叶义飞?”
焦鑫到:“因为他值得看重。”
张铁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懂。
焦鑫解释道:“此人武功高强,可在举事初期,伪装身份潜入敌营进行斩首,到时敌军群龙无首,我军必将势如破竹,你说他值不值得看重?”
张铁牛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我看他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愿。”
焦鑫阴冷一笑:“愿不愿意由不得他,只要我们挟持住他身边那个女童,他就只能乖乖的为我们做事。”
不少人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大张家的话。
为了那个女童,他不惜与大半个江湖为敌,帮他们杀几个人,又有什么难的呢?
紧接着。
焦鑫说起正事:“通往塞外的道路封锁至今,已有三月。”
“按照先前推测,是因塞外蛮族入侵,镇守边境的大军屡遭败绩,为了不让消息传来,引起骚乱,这才进行的封锁。”
“虽然无法得到详细的消息,但从最近的军队调动来看,消息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到了那时,就是我们的举事之机……”
焦鑫的语气逐渐高涨,周围一帮高层们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似乎已经想到了未来的美好日子。
“一个,两个,三个……”
莫峰在安排他住的房子外,假模假样的练了两遍刀法,便回到了房子中,脸色有些凝重:“明里暗里监视我的人,不下于二十个,并且最少有十把重弩。”
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熟睡的陆雪见。
他整理了下被子,随后拿出刚才在路上捡到的兔子木雕。
时间久远,做工粗糙,兔子,断了一只耳朵。
莫峰看着木雕上的特征,不禁摇了摇头。
像这种随身携带的“珍贵”物品,通常不会轻易遗落,而一旦遗落,往往证明其主人遭遇了不测。
那对老夫妇,恐怕再也等不来他们的女儿了。
这便是这个世界平民百姓的无奈。
永远也不知道哪一天厄运就会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可能是某个路过的强人,也可能是某群突然冒出来的山贼。
“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个贼窝。”
莫峰坐在床边,陷入思索。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贼窝里,但事到如今,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又很难逃离。
想要离开,最好的方法便是用轻功跑,可偏偏轻功又是他最弱的一环,更不用说还带着一个人。
至于杀出一条路?
面对习惯单打独斗的江湖人士,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面对一群准备造反的山贼而言,除非能把他们的高层全部击杀,否则很难行得通。
“要不把人全杀了?!”
连续想了几个方法,莫峰眼中忽然浮现一丝血红。
“先把小九藏起来,然后再大开杀戒。”
“等到这座山寨的人全部杀光,血饮的副作用消失,再去陆雪见藏身的地方,带着她离开……”
“不妥!”
莫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法。
他根本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做出些什么,这个方法与赌博无异。
再者,又一次大肆杀人,他担心自己可能彻底丧失理智。
“总感觉这两天更容易冲动了。”
莫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自己刚刚的异常。
自从那天失去理智大开杀戒后,自己的性格似乎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加冲动、更加易怒、更加嗜杀。
距离虎头寨百米外的一个小坡。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正远远看着仿佛与山林融为一体的山寨。
“大人。”
一名黑衣人从林中窜出,跪在了他面前。
中年人问:“联络好了?”
黑衣人恭敬的说道:“就等您的命令了。”
中年人语气平淡:“发送信号吧。”
“是!”
黑衣人站起身,拿出圆管状工具,拉动开关。
一团微光从管中射出,在数百米的高空爆开,璀璨的光芒,哪怕是几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黑衣人回过头,发现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他将圆管收起,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望向山寨:“小九,你怎么还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