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乌鸦大哥……咱们路都看不见了,要怎么才能带你回家啊。”
林洋看似随意,实则很有针对性地问了乌鸦一句。
“看脚下!看脚下!”
“脚下?”
几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可除了那些零散的落叶以外,却发现脚下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线索。
忽一阵刺骨的妖风袭来,吹得几人瑟瑟发抖。
在这片黑暗的尽头,似乎能听见某种奇怪的叫声在等着他们。
林洋下意识地留意了一下叶雪,她精致的侧脸其实已经看得出有几分焦虑,但脚下的步伐的节奏却并没有因此而被干扰。
周遭的视野仍然在持续下降,林洋适时地想看一下自己的手,却不禁皱起眉来。
原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伸手不见五指啊。
乌鸦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消停了下来,整座森林除了每个人自己的呼吸声,静得可怕。
真正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稍等。”
叶雪停了下来,把手臂上站着的乌鸦交给了林洋。
“小小……”她关切的回头看了一眼萧筱晓,“你还可以吗?”
后者望向叶雪,哪怕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还是咬唇点了点头。
“我……可以用幻想值……塑造出一盏灯来。”
萧筱晓对着吴子烨和林洋解释道。
除了叶雪,另外两人都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沉默良久的萧筱晓。
“小小她的想象力很是丰富……”叶雪看向萧筱晓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艳羡,“在大家都还不能很好地研究清楚“幻想塑造”这个玩法究竟能对剧本产生什么实质性帮助的时候,小小就已经可以用她丰富的幻想值去创造很多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小物件了。”
萧筱晓闭上双眼,美眉微微皱起,嘴中默念着些什么,一盏音乐盒大小的煤油灯出现她的手心里。
这光源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已经足够几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清前方。
“果然还……挺厉害的嘛。”
林洋望着昏暗中那盏宛若希望般燃起的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因为他总觉得对他来说,若是仅仅是在脑海中想象出一盏煤油灯的样子的话,好像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盏煤油灯会无止境地消耗小钟的幻想值,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叶雪没有给他们过多惊讶的时间,催促他们行动起来。
“啪。”
几人又是行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前头的叶雪的右脚落到地面上,又发出了某种物体被踩碎的声响。
也许是由于自己的视觉被剥夺而增强了听觉的缘故,林洋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次细微声响的与众不同。
这次的声音稍微变小声了些,也没有那么清脆了——她踩到的肯定不是树叶。
“有情况。”
林洋连忙蹲了下来。
叶雪倒也没有特地与林洋拉开距离,而是与林洋一同蹲了下来,观察起地面上的异状。
在极近的距离之下,他终于能看清叶雪踩碎的是一小块面包干。
“面包干?”
他抬起头来,和叶雪对视了一眼。
两人几乎是同步地点了点头,认为对方和自己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格林兄弟笔下,《糖果屋历险记》中那个被继母遗弃,在路上悄悄丢面包屑作为路引的女孩。
乌鸦看到了面包干,兴奋地张嘴就要吃。
“你个笨鸟,你可别吃了!”
林洋连忙按死了乌鸦的喙。
“那个故事里的路引就是被你们这些鸟吃掉的!”
“伙计们,有好消息。”
林洋有些惊喜的给吴子烨和萧筱晓传达着喜讯。
“咱们终于有路引了。”
于是乎,叶雪行在一旁持灯,而林洋则一边费劲地控制着乌鸦,一边蹲着身子,继续寻找下一个面包干的位置。
他好不容易地找到了第二块面包干,却发现面包的周围还有一些已经被踩碎过的叶子。
“等等,这好像是我们来时走过的路。”
林洋又抬起头来。
“那我们这……不是又原路折返了?”
吴子烨说话时已经有些颤抖。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已经降至了【27%】
但是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林洋。
在无限幻想中,玩家的生命值状态可不是单纯的一串标注这么简单,在过往的很多游戏中,玩家所操纵的角色丝血的状态和满血没区别,依旧能够飞天遁地,甚至丝血状态下更容易激发创造出一些极限反杀操作,但是在无限幻想中为了尽可能地增加玩家的真实感,玩家若是当前的生命值过低,亦或者出现了中毒过深等情况,游戏舱是会适时地替玩家模拟出来不适症状的。
例如现在吴子烨就已经察觉到现在自己的脚步要比刚进森林时沉重不少,走起路来也头晕目眩,甚至时常伴有耳鸣的情况。
而萧筱晓在同时还要聚精会神保证煤油灯的燃烧的情况下,情况怕是已经迫在眉睫。
“或者,这里的叶子——不是刚才被我们踩碎的同一批叶子,而是前方有过什么东西走过这条路。”
叶雪仍然保持着冷静,解释道。
“嗯。”
“亦或者这些叶子只是一个起到迷惑我们的作用,我想起来乌鸦曾经告诉过我们要看脚下——”林洋摸了摸乌鸦,“我觉得,也许我们只管沿着这些面包干继续往前走就好。”
黑暗,中毒,体力流逝,恐惧,任务时间的流逝,这些因素困扰着他们,几人一路在黑暗中摸索着,状态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但好在前方的视野渐渐地开始明朗,林洋也隐约地开始听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声响,让他能够重新感知到这个世界。
就仿佛逐渐从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中逐渐走出。
如此又坚持前行了一段距离,眼前的世界终于豁然开朗。
此处俨然是一片世外桃源,几人终于重新看到了蔚蓝广阔的天,煦日高悬,眼前是一望无垠,绿油油的草地,小溪从中静静流淌,鱼跃虫鸣,鸟语花香。
再一定睛细看,林洋才发现这画一般的世界中央,竟站着一位老太太。
那老妪约莫一米五高,弓着腰,杵着一个木制拐杖,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和一顶极具特色的巫师帽子,银而卷的发丝宛若瀑布,垂在脑后,几乎就能够到后脚跟。
“女巫!”
他当即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