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罗莽一挥手,古惑仔们齐齐退后一步。
罗莽一个纵跃,越过两三米远,轻巧地落在郑潮安一米距离,显示出了极高明的下盘功夫。
“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大圣劈挂!”罗莽双臂一张,摆出一个劈挂拳的架子。
郑潮安也摆了个不三不四的架子:“金龙拳,郑潮安。”
罗莽道:“什么金龙拳?听也没听过!劈挂拳手硬,小心了!”
“嘿!”
他倏然出手,两条粗壮的小臂如同两扇急转的风轮砸向郑潮安面门。
拳未至,郑潮安已经感觉到一股劲风压来,忍不住激得双眼一闭,凭着多年打架出来的经验伏身掩首,侧身一脚踹去。
“哈!”
罗师傅一眨眼睛,身体猛地一缩,拳路刚到一半已然变招,整个人如同猿猴一般,双臂从长桥化作短桥,臂锤化作擒拿,左手如钢箍一般紧紧扣住郑潮安的脚踝,右手沉肘下砸,一肘子砸向了郑潮安的腿弯。
这一变招又快又突然,郑潮安这一脚能发不能收,登时被他捉住。
这一下砸实,郑潮安这条腿的筋就要被打抽抽,当场就要软掉。
好在郑潮安反应极快,膝盖一曲,转侧踹为正蹬,以波罗盖抵住了这一肘。
“好小子!”
罗师傅眼睛一眨,肘击不成,再次换招将短桥转为长桥,以劈拳斩向郑潮安的腮帮。
郑潮安已经从这一下突袭中反应过来,腿部用力,身体后仰躲过劈拳,支撑身体的那只脚猛地弹起,以凌空飞踢踢中了罗莽的腹部。
罗莽中脚连退两步卸去力道,而郑潮安则重重摔在了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直身体。
“灵猴摘桃!”
“小龙问路!”
第一合两人都没占到便宜,分开后彼此互相观察破绽,不多时再次扑到一处,拳来脚往,一时难分高下。
“好!”
两人打的精彩,微观古惑仔纷纷叫好。
罗师傅的招式时而舒展大方,时而猥琐阴狠,长短桥转换自如,动作法度森严,一板一眼,发力透彻,看得出是老师傅了。
而郑潮安则像学得百家拳,招数全无定式,奇招百出。
王琢微微摇头,郑潮安的功夫有头无尾,根基不深,攻防转换全无章法,只待时间一久就要自乱阵脚。
看似难分高下,不过是他年轻力壮,反应力够快,眼下最多三招就要结束了。
“大龙摆尾!”
郑潮安一个转身后摆,以脚跟向着罗莽面颊砸去,如同大斧劈树,势大力沉。
周通见到这招面色紧张,显然他在这招下吃过亏。
然而如此威猛的一招,在老师傅眼中确实破绽百出。
罗师傅矮身猛蹿,在郑潮安这腿力达脚跟之间,后发先至,肩膀猛地顶在郑潮安跨间,一顶一送。
郑潮安就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下一刻重重砸落在地,摔了个七晕八素。
罗师傅眼睛眨巴了几下,乘胜追击,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脚蹬向郑潮安的脑袋,就要结果战斗。
“啊!安仔!”郑母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脚于关键时刻在郑潮安上方伸出,精准踢在罗师傅的脚踝上。
罗师傅髋关节一酸,整个人不自觉倒退出五六步,稳稳站住,盯着忽然出现的王琢,喝道:“小子,说好的一对一单挑,外人插手可坏了规矩!”
王琢指着周通道:“我记得方才是那个人说要单挑,临场又换成你代替,是你们先坏规矩。”
周通道:“罗师傅是我拜的大师傅,他出手,是我们师门内的事情!不算坏规矩!”
罗师傅道:“不错。”
王琢笑道:“我和潮安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代师传艺,算他半个师父,咱们兵对兵将对将才算公平。”
罗师傅刚才和王琢对过一脚,心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闻言沉声道:“你是什么来路?”
王琢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龙拳,唐龙!”
金龙拳?罗师傅仔细回忆,他本是广遭梅花村人,自幼跟着村里师父学习猴拳,后来大沙头开设了两广国术馆,他带艺投师,又学了大圣劈挂拳,是中华武士会的老会员。
期间多次随馆和精武会的武师们交流切磋,对北派功夫也算是多有见识。
这郑潮安所用的金龙拳虽然杂乱,看起来像东拼西凑来的,但根基却像是北派拳法的根脚。
不过思来想去,却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此门此派。
“安仔你有没有事?”郑母急忙上前扶起郑潮安。
“我没事。”郑潮安注视王琢,心道,金龙拳是我自创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兄。
周通叫嚣道:“什么金龙拳,什么唐龙,怎么会是我们大圣劈挂门罗师傅的对手!罗师傅!好好教训他一顿!”
罗师傅摆出架子,道:“拳脚无眼,小心了兄弟!”
说是这么说,却不急着进攻,反而是绕着王琢移动,寻找时机。
“罗师傅!打死他!”一众古惑仔高声加油呐喊。
王琢不转身也不扭头,任由罗师傅绕到了背后。
嘿!你后脑勺总不长眼睛吧?!罗师傅骤然出招,一招托桃献果直取王琢腰眼。
好一个罗师傅!这招托桃献果果然不同凡响,拳用的是凤眼拳,劲用的是肘底劲,出招迅疾难防,快若闪电。
他虽然是大圣劈挂门,但也是南派猴拳的出身,南北猴拳汇通,他的绝招却已经走出自己的路数。
若说方才对付郑潮安时还多少端着架子,此时见识过唐龙功力的罗师傅已经不敢小觑,这一招集合他一生拳法领悟之妙着,誓要一击叫这个唐龙领了盒饭,以免战况拖久,夜长梦多。
毕竟拳怕少壮嘛!
有了!罗师傅明明白白感觉一拳结结实实捣在了王琢的腰眼上,这一拳劲力又脆又透,管教他倒地发癫。
正得意呢。
唰!
哗!
嗵!
罗师傅眼前景象忽然一横,而后又是一竖。
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目光扫视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目瞪猴呆地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我怎么滑倒了呢?”
罗师傅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州湿气好大!这地上好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