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石峰。
告别宋涛后,陆良径直返回竹林小楼,翻出几张生火符,便来到了后院一块空地上。
日上三竿,暖阳已盛。
呼~
陆良用生火符将一堆竹柴点燃,升起了熊熊火焰。
没有犹豫,陆良将刚刚从藏经阁得来的黑色图纸扔了进入。
“遇火而明,见阳则显。”
字幕上是这么提示的,希望自己没有理解错。
陆良蹲至篝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焰中的黑纸,时刻注意有什么变化。
一柱香…
三柱香…
…
黑纸不燃。
烈火烧了近一个时辰,陆良已大汗淋漓,还是没看到它有任何变化。
陆良心生烦躁,渐无耐心,不知太阳已行至头顶,时间来到了正午时分。
就在这时,黑纸“轰”地一声燃烧了起来,生出一种黑色的诡异火焰。
陆良还未来得急惊叹,那黑色火焰便凝成一条火龙腾空而起,几转倒腾后,钻进了他的眉心。
仿佛置身火焰,陆良知觉全身血肉都在灼烧,炽痛难忍,一时坚挺不住,昏死了过去。
繁星高挂,山风微寒。
在竹林哗啦啦的风动声中,陆良渐渐恢复了意识。
伸展筋骨,原地蹲跳,浑身轻盈,说不出的舒服。
接着,陆良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脑海中多了一篇神秘经文,似是一门修行功法。
“这就是《烛火决》?”
字幕诚不欺我。
兴奋过后,陆良立刻打坐入定,迫不及待地开始按照《烛火决》上的炼气法门修炼。
渐渐的,陆良眉头舒开,神韵渐生,进入了一种极佳的境界。
不知不觉间,夜星染了朝阳,天空已经渐明。
“炼气三层。”
陆良猛然睁眼,浑身爆发出滚滚热浪,竟在此时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原本橘焰色的真气竟夹杂了一些黑色。
“这《烛火决》果然不凡,仅仅修炼了一晚,真气质量就比《炼气决》提高了三成不止。”
没有丝毫疲倦,前些日子吃过辟谷丹,也无饿意,陆良便继续修炼。
“陆师兄,师父让你去大殿嘞。”
直到天完全亮,山里的翎鸡长鸣,一个小道童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小师弟,辛苦了。”
陆良收完功,心情倍好,破天荒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下品灵石送给了小道童。
“师兄何时变的这么慷慨了?”
小道童摸了摸头顶的总角,不可思议地望向远去的背影。
......
......
来到小石峰大殿,陆良发现宋涛已经早早到了。
这家伙,什么事都先人一步。
朝其点头示意,没有言语,陆良在其对面坐下,静静等待白石真人到来。
“都来了,长老会已经和江家家主敲定了你们的道侣,这是婚书,你们拿着。”
白石真人从殿后缓出,一挥手,两本红色的册子落到了两人面前。
“二月初八,宗门统一安排,会派遣花船飞舟送你们前往岭南,师父到时就不去了,免得离别伤感,扰了你们心情,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什么困难可差人送信到峰上……”
白石真人滔滔不绝地说着,陆良的注意力则全放在了婚书上边。
“江凝薇吗?”
婚书上除了一些吉祥话外,就只写着他未婚道侣的名字,以及两人的生辰八字,没有别的任何讯息。
邵灵宗定下的婚事,他师父白石真人都没发言权,他更无法反抗。
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真的难以下咽,大不了入赘后找个机会逃跑就是了。
眼前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这是师父送你们的一些礼物,你们拿着。师徒一场,为师也不忍心你们离开,可是宗门法旨难违,师父也没办法……”
陆良、宋涛各接过一个储物袋,各自相望,眼眶红润。
陆良本人对白石真人并未有多少感情,但融了原主记忆后,知晓是他将少年陆良从山中捡回来,多年来虽未亲自照顾,但也有养育授业之恩,多少有些感触。
交谈良久,白石真人最后叮嘱了一番关于“灵泽”事宜的细枝末节后,陆良、宋涛也都一一记下。
相视无言,两人最终离开了巍峨玉殿。
“唉,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这白石玉殿了。”
宋涛看了眼身后,沉默无言,率先离开。陆良叹了口气,也返回了竹林。
接下来几日,陆良便沉心修炼,闭关不出。
……
……
二月初八很快就到了。
这天。
六艘披红挂彩,鎏金覆定的龙凤大船悬浮邵灵宗外门上空,一个个身穿红袍婚服的少男少女踏着七彩气桥登了上去。
登船完毕,立时烟花冲天,鼓呐作响。
在一片霞光和鞭炮声中,六艘灵舟离开邵灵宗,最终消失在了天际。
陆良和宋涛便在其中一艘,朝着正南飞驰的灵舟之中。
灵舟疾驰了半月,山丘变平原,平原又变峻岭,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又行半月,青翠山脉变得越来越平缓,一处烟霞缭绕,泉池翻腾的福地映入眼帘。
“岭南江家到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灵舟上的红装少年们皆跑至甲板,向下俯瞰。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零落星盘于青松翠柏、藤萝翠竹当中,烟气萦绕,紫霞氤氲,美不胜收,比之邵灵宗外门各峰,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江家家主江正携众,恭迎邵灵宗仙长、灵泽。”
灵舟缓缓下落,但见一身披波涛锦袍,龙威燕颔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众男女老少等候多时。
中年男子身后,立有十二顶彩线红缎的花轿,花轿旁则站着十二位新人,其中五位是神采飞扬的少年儿郎,另外七位则是头遮红绸盖头,待嫁的新娘。
见礼,递交婚书,牵新人入轿,拜天地,贺宴.......一整套繁杂仪式与礼节不说,直到傍晚洞房时刻,陆良才清闲下来。
不喜酒水的陆良,今天也被迫喝了不少,回到新房时,已经有醺醺醉态。
当堂红“囍”,挂有彩线灯笼,龙凤金贴的红色蜡烛开出橘红火焰,将整个房间照的一片通红。
桌子上熏着檀香,放有精装的红枣、桂圆、花生等吃食,还有两个白玉酒杯和一壶酒。
陆良呆坐桌前,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悸动之余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前世虽谈过一段恋爱,牵过手也打过kiss,可深入交流却一次也没有过,更别说和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女子结婚洞房了。
从酒壶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壮了壮胆,来至床边。
床沿上,盖着红布的新娘正搓着小手,不敢出声。
“咳咳,我...叫陆良。”
陆良声微如蝇,小心翼翼说道。
新娘没有出声,只是停下了轻搓的小手。
陆良的手指有些颤抖,慢慢靠向新娘的盖头。
“哇哇哇哇~”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铿锵有力的哭叫声突然从婚床里边传出,陆良吓了一个踉跄,倾倒在了新娘身上。
卧槽,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