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黑之前,陆良三人赶回了河山府城。
刚进府衙,便看到院落里灯火通明,江铃、林子浩、宋涛和刘府守等一众人正在衙堂等候,见三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双方简要说明情况后,宋涛率先指向衙堂里面的一位老妇人说:“鱼怪的尸体已经对上号了。这位老妇人说,鱼怪腿上的伤疤和她刚刚去世的老伴一模一样。”
“你老伴因何亡故,死后又埋到了何处?”
一行人从院子里进入衙堂,江云儿问向那有些惊慌的老妇。
“回...大人。我家老头子是得了疟疾,死后就埋在了城外三里的斜土坡。老妇实在不知,这怪物为何会和我家那老头腿上有一样的伤疤,哼哼叽~”
老妇人掩面哭嚎,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都是来斩妖除魔的。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江苗苗安慰道。
“你亲眼看到你老伴下葬了吗?”
江云儿继续追问。
“是的,老妇我亲眼看着老头子入土的。”
老妇人继续抹着眼泪。
“刘府守。让她在府衙住一晚,明日一早让她带我们去埋尸的地方。”
江云儿不再多问,吩咐了那守在一旁的刘府守,然后带着陆良等人回了后院住所...
......
烛光通明,房间里几人围作一团。
江铃摊开一张画满红圈的水利地图,一一指向众人:“城北的古井地下确实通着暗河,这些全是与之相通的源口,城内城外,共有四十八处。不算城内,光城外就有三十一处。”
“这么多?”
看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江云儿有些失望。
她本想顺藤摸瓜,顺着暗河找出水妖老巢,现在这么多源口,很难排查出鲶鱼怪逃向了具体哪一处。
陆良看向地图,红圈主要集中在大庭湖到河山府城之间,其中江氏地界、小屋山以及其他族落聚集地都有,要想一一排查,难度不小。
“最近,水妖在城中出现的次数频繁吗?”
陆良随口一问。
“我问过刘府守。他说水妖每隔三五天就会在城中出现,而且每次都不超过三只,伤杀几人后就会逃走,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对付。”
宋涛回答道。
“你们没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水妖能轻松潜进有大阵守护的府城内,为何它们不大肆屠城,要知道城中大多都是毫无修为的平民百姓?”
陆良继续道。
“难不成,这些水妖还讲道义?”
林子浩打趣一笑。
之前,他多有看不起陆良。
一是因为陆良灵根资质较差,入赘七人中,就他三年还在炼气三层原地踏步;二是陆良下山前闹出过“跳崖抵制入赘”的丑闻,对其感官不好。
不过,经过这几日相处除妖,他开始对其另眼相看了。
刚刚突破到炼气四层,就有不弱于炼气五层的实力,处事冷静,心思细腻有想法,十九岁就成了中品炼丹师,又颇受炼丹房的高老喜爱。
更重要的是,那身份地位丝毫不弱于大小姐江云儿的,江家第二千金江苗苗,似乎看上了这陆良。
这些因素结合到一起,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一向低调的男子。
“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它们是为了某个我们不得而知的目的,而不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
陆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众人听了,微微点,显然是认可了陆良的猜测。
这次水妖在络绎郡闹得声势浩大,但造成的人类伤亡却远远没有三年前严重。
这些水妖狼狈相合,进退有序,并不无脑嗜杀。
可到底为了什么,众人却丝毫没有头绪。
“玲姐、林子浩,明日你们带着苗苗,在城中各处以及那些探明的水源口布下追踪符,等待水妖再次出现。若水妖出现,不要斩杀,驱赶它们离开,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它们的巢穴。”
“陆丹师,宋涛,我们三人明日去城外斜土坡,挖坟,看看这鱼尸到底是不是人变的。”
思路清晰,江云儿将第二日的任务分配给大家。
“云儿姐,苗苗不想呆在城中,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去挖坟。”
然而,江苗苗却出言反对道。
“不行,你就呆在城中,哪也不准去!”
江云儿驳斥丫头道。
“城外那么危险,要不让林子浩这个炼气后期的大高手陪你去,让陆良哥这个修为最低的留在城中……”
……
江苗苗终究没能拗过她姐姐江云儿,最终被安排留在了城中,陆良则跟去了挖坟。
天刚蒙蒙亮,一群人就浩浩荡荡便出了城,朝东南方向,三里外的斜土坡去了。
那妇人老伴的土坟位于一处倾斜黄土坡下方,一片凹洼的盆坑里,盆坑不大,前后二三十步,却鼓着十几个土包,旁边一条干涸的河堤旁,此刻雾蒙蒙的,甚是寂静。
一锨,两锨……挖坟,掘土。
不一会儿,坟头的鼓包就被四名衙役铲平,继续往下挖,很快就出现了腐朽的棺材盖。
“把棺材盖打开。”
江云儿吩咐一声,四名衙役撸起袖子齐上,手脚并用,三两下便将那腐败不堪的棺材盖翻开的。
“大人,棺材是空的!”
一名衙役抬头,向坟坑在的江云儿禀告。
陆良走上前,往下望去,那黑漆棺材底部已腐朽,除了几件已经褪色,破烂不堪的寿衣外,空无一物,更没有尸体。
这样一来,那人形鱼怪是人妖化而来的猜测便有了证据。
“大清早的就来挖棺材,真丧气,真丧气。”
宋涛在刘府守赔笑下,连连抱怨。
“老妇亲眼看着他埋下去的,怎么是空的,老妇不知,老妇真不知。”老妇人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陆良向前,出言提醒:
“你再好好想一想,在下葬之前,你老伴的棺材有没有异样,或者有谁能触碰到你老伴的尸体?”
老妇人一直说看着她老伴下葬的,但她极有可能只看到了棺材,却没看到棺材里的情况。
“义庄,是义庄。老头子得了疟疾,在义庄里放了三天。”
……
“老头子得了疟疾,在义庄里放了三天。”
老妇人猛然坐起,涕泗横流,大呼大叫起来,看状是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