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山。
山顶宫殿里一角幽暗的密室。
王义正跪在一个身披麻衣,散发遮面的人面前,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义庄里的那名看尸人。
“主人,鱼饵已上钩,他们正朝这里赶来。”那王义恭恭敬敬地向看尸人禀告。
“心智,勇武,这两道考验,那小子就算过了。接下来的考验,如果他没通过,就直接杀了!”
看尸人冷悠悠道。
“主人,我们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大动静,将他从岭南引诱至此,难道仅仅为了考验他?小人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执行命令!”
“遵命主人!小人这就去办。”
黑咕隆咚中的密室突然打开,一黑袍道人快步而出……
……
半日后。
河山府衙,后院一屋。
陆良双手各托着一团黑色火焰,在房内挥舞。
几番摸索,他已经彻底能控制住烛火黑炎,而且他发现烛火黑炎温度极高,近乎不熄,而且能自动护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疗他身上的伤。
仅仅半天,他那破烂不堪的五脏六腑,便彻底愈合。
嗒嗒嗒——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良收起烛火黑炎,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是江苗苗。
“苗苗,这么慌慌张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良走上前。
“陆良哥,云...儿姐他们可能遭遇不测了。”
说着,江苗苗便将一块通讯令放入了他手中,面前接着便出现了一行字:
[小屋山,义清观,救救我们!]
看到这则讯息,陆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默。
“陆良哥,我们快去救云儿姐他们吧。”
江苗苗着急不已,不过陆良却表现得非常冷静,转而问道:“义清观?幕后之人在义清观?是王义?”
“不…知道。妖巢的那三个道人都来自义清观,云儿姐他们今早便去小屋山找那义清道人了。”
江苗苗急得快要哭了。
“苗苗,你云儿姐疼你吗?”
陆良问了少女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除了爹爹,云儿姐是最疼苗苗的人了,陆良哥你问这干什么?”
“你冷静想一想。你云儿姐他们一个炼气八层,一个炼气七层,两个炼气六层都栽在了小屋山,而你我只不过一个炼气六层,一个炼气四层,就算去了也是飞蛾扑火,你云儿姐既然这么疼你,她会舍得让你去送死吗?就算发出讯息,她也应该让你赶快逃跑才对。”
“你是说,这讯令上的讯息是假的?”
“你云儿姐他们现在极有可能被人控制,失去了反抗能力,这讯息是在引诱我们自投罗网。”
陆良大脑高速运转,冷静分析道。
“那怎么办?”
江苗苗惶恐不已。
“我有办法,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陆良轻轻楼过江苗苗那轻盈的身躯,凑过脸在少女白皙的耳前递语了一句:“好好睡一觉,如果我回不来,就赶快跑。”
江苗苗闻言惊愕,正欲反抗,却被陆良一个手刀打到了脖颈,昏死了过去。
“希望不要那么快醒。”
陆良推门而出,临走回望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少女。
他本想喂少女一颗睡眠丹,但储物袋早已在龙王庙被自己觉醒的烛火黑炎焚烧殆尽,而少女的储物袋他又打不开,只能出此下策,用蛮力让少女昏睡过去。
重伤恢复的这几日,陆良一直在思考。
妻子,龙女,敖凝薇……
三年前,失踪,灾雨……
表哥,王义,大庭江氏,小屋山……
妖患,人鱼怪,袭击,妖化,义庄,龙王庙,看尸人……
当所有记忆中的碎片拼合在一起,再细想[小屋山,义清观,救救我们!]那则求救讯息,陆良心中已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河山府这张以水妖织成的大网,目标不是别的,正是他陆良。
陆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隐隐觉得此事极有可能与他那不告而别的妻子,龙王之女,敖凝薇有关。
接着,陆良脑海中浮现出,龙王庙大火之中那慢慢远去的看尸人背影。
如果没猜错,对方,似乎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打算。
陆良这样自我安慰着,将江苗苗的那青色长剑紧握手中,飞檐走壁,快速朝城门口驰去……
……
小屋山,清义观。
陆良登至山顶,走进“道观”,看到院落里绿色、红色的血迹遍布各处,地面、台阶、栏杆、石柱以及院中草木上……各角各落,都有躺着的道人尸体。
行至大殿石阶,陆良一脚将一具拦路的道人尸体踢至一旁,露出已经妖化狰狞,满是鳞片的鱼怪脸。
“王义,出来吧,我来了!”
陆良双手拄青鞘法剑,站立于大殿门口,浑身散发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啪啪啪~
一阵掌声从院中响起,陆良回头一看,在院子中央,一名黑袍道人正拍着手掌,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正是陆良的妻家表哥,那个自称义清道人的,王义!
“既然都知道了是针对你,你还敢来,表哥真是不得不佩服。”
王义微笑着,立于院中。
“王义,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伤害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你就不怕道心反噬吗?”
陆良用手指向庭院中,那四处可见的妖道尸身。
“无辜,你说他们?哈哈哈,你不会真相信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吧?他们骗你的,哈哈,他们都是周边几座山头的山贼土匪,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贫道这是替天行道,让他们早入轮回。”
“那你唆使水妖杀害的府城百姓,也是不良之人?”
“啾啾啾~,想不到你这么聪明。没错,贫道利用死尸化妖,杀伤的都是该杀之人,所以贫道功德无量,哈哈…哈哈,功德无量~”
王义歇斯底里,仰天狂笑,其状甚是疯狂。
“说出你的目的,针对我的目的!”
陆良波澜不惊,不再纠结水妖一事,直接质问。
“这样吧。我们先来做个游戏,缓解一下气氛。赢了,我就告诉你。”
袍袖耷拉,双手高抬,那王义的双腿竟缓缓离地,最终,整个人漂浮至了五六米高的半空,凌空而立。
见状,陆良瞳孔放大,整个人仿佛跌进了深渊。
凌空飞渡,
这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