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雄来说,管你心诚不心诚,只要你答应了,那就言出法随。
他知道,这人并不是很信佛。
但此时,因为刚刚虎口逃生,不敢不信。
见这人与血炉,已经建立起联系,杨雄又取来食物,给他吃了。
这人才离开破庙,前去乡里汇报。
杨雄扭头看了看血炉。
社属:血炉
特性:血火
级别:血傀境
寿元:一年,阴寿40年
血炉的寿元,已经定格在一年,再也无法增加。
应该和血炉的制作材料有关,这尊佛像,也许先前因为有人拜祭,天长时久,能够存储一定的灵气,但始终是普通的石像,储存一年灵气,已是它的极限。
想要打破这个极限,必须寻找新的阴煞之地,以及寻找新的材料,作为血炉的承载物才行。
……
经过逃生猎人添油加醋的描述,虎王一举猎杀狩猎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乡里。
乡正坐不住了。
乡里死了差不多十个百姓,现在又搭进去二十个猎人,哪怕是这虎王最终被拿下,他也要受个没有及时通报县里的责任。
见情况不妙,乡正索性将手里的土地,尽数低价变卖,换成银两,然后连夜跑路。
乡正这一跑,乡里的几个乡绅,大户,也跟着怕了。
对于这些乡绅来说,既然乡正都跑了,说明乡里很不安全,那就去县里避难。
一时间,跑路的跑路,避难的避难。
只剩下那些无路可去的百姓。
李家村周围的几个村,自然也是有乡绅大户的,大家都称他为李员外,李家村一半的土地,都是这李员外家里的。
李员外见情况不对,担心虎患持续的话,会一连好多年都收不上租子,也开始变卖卧虎山附近的田产。
这个世界的土地,大多数,都属于乡绅大户所拥有,也就是俗称的地主。
真正百姓手中的土地,并不多,大多数耕种的土地,都是从大户手中租过来的,不管收成好不好,都得交租金。
所以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种出的粮食,几乎六七成,都要被地主收去,只余下两三成在手中。
若是那年再出点蝗虫天灾之类的,甚至连租金都交不够,便只能全家饿肚子。
故天灾频发的年代,常有百姓饿死,灾民遍地,饿殍遍野。
对于乡绅来说,除非这里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否则,土地田产,那就是下蛋的母鸡,是绝不可能变卖的。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哪怕付出三代人的努力,掏空六个钱包,那也是极其值得的。
故李员外这一说卖地,附近村落的百姓,也不管有没有虎患了,都争着凑钱,想要买个一两亩地当作家产。
只是一亩地,需要100两银子,而一两银子,相当于1千枚铜钱。
大多数人一天的工钱,也不过10到20个铜钱,一年下来,也不过只能挣五六两银子,这100两银子,需要二三十年的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
普通人家,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可能拿出一百两银子。
……
一灯如豆。
杨雄点着油灯,正盘膝坐在灯下,研究得自妖僧花无缺的《铁尸血经》。
为了避免花无缺的记忆,影响他对铁尸血经的判断,他特意摘掉了和尚脑袋,重新戴上柳木脑袋。
修行一途,千人千面,每个人的体制、天赋,各有不同,花无缺的修行记忆,虽然对他有帮助,但不能当作他的基础。
他必须自己去“悟”才行。
好在这些天,随着丹田里,血火对那枚血丹的吸收,渐渐的,杨雄已经感应到一丝“气”的存在。
从修行的角度来说,他算是勉强入门,可以开始“炼气”了。
靠着呼吸间,引灵气入体,存入丹田,随着时间推移,当灵气存的足够多之后,量变引起质变,凝聚为丹,便进入金丹境,成为九品修士。
从而驭使灵气,施展出法术来。
法术,便是真正修士的标志。
江湖间,一直传言着:一入九品深似海,从此仙凡是路人。
说的便是入九品和不入九品的区别。
入了九品,寿元增加百年,才代表真正的踏入修行门槛,算是假仙。
只是炼气成丹,又谈何容易?
根据个人天赋不同,以及所在地的灵气充裕程度不同,这个炼气的时间,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三五十年,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杨雄表面上看来,只是个炼气刚刚入门的修士。
可实际上,受到花无缺血丹加持,他只差一步,便能使用九品之力——只需要将那枚血丹补全,便能让他拥有九品的实力。
而现在他琢磨的,也正是怎么将花无缺的血丹,给补全。
毕竟一入九品,便能施展术法,这可是仙凡之别——假仙也是仙,有法术跟没法术,那差别可大了。
只是这铁尸血经,过于邪门,不但需要吸收鲜血,还需要让自身处于“尸”的状态才行。
通过血丹,让自己的心跳停止,有点类似于让自身休眠假死的一种状态。
这也是杨雄一直不敢下手修复的原因。
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那种状态下,还能苏醒。
万一玩脱了,那可就白白复活了。
就在杨雄琢磨的时候。
听到门外的篱笆门,传来轻微的扭动声。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就见到小庙木门,正好被人推开。
两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的手中,寒光闪烁,各自拿着一把朴刀。
“咯吱!”
门被关上。
其中一人,顿了顿手中的朴刀,瓮声瓮气的说:“和尚,这白云庙的香火,最近比较鼎盛,特来找你,借两个香火钱花花。”
打家劫舍的?
杨雄之前,就遇到过一个专门敲闷棍的,这直接冲上门来打家劫舍,还是第一次遇到。
听着声音,明显压低过,应该是附近认识的人。
而且他们估计也知道,武松这几天不在庙里,才敢上门来打劫。
说完,也不管杨雄答不答应,另一人便去搜屋子。
先是把佛像前面的功德箱,翻了个底朝天,又很快,去翻动床边的柜子。
柜子里面,放着些值钱的东西,杨雄还特意上了把锁。
“啪!”
一人举起朴刀,一刀劈开锁。
柜子当即被打开。
只见一个皮袋子,掉了下来。
那人将它捡起来,打开一看,喜不自胜:“钱,钱!”
里面装的,全是银子。
收起银子后,他又翻了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被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觉得有些沉,好奇的说着:“这是什么。”
便伸手揭开这块布。
只是一眼,那人就吓得一把丢掉手里的东西,惊声尖叫起来。
只见那布包裹着的,是一个栩栩如生、双目圆睁的和尚脑袋!
而那和尚脑袋上,还带着血迹,看起来,竟像是活着的一般!
“妈耶!”
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迅速往后退开。
只是这一退,正好撞到杨雄的身上。
“砰”的一声,把杨雄脖子上的柳木脑袋,撞落在地,咕噜噜滚到一边。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居然把我头碰掉了。”
没了脑袋的和尚,一边埋怨着,一边弯腰,将地上的两颗脑袋拾起,看了看,将那颗柳木的脑袋,戴在了脖子上,扭正之后,转过身,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