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斗智”大比的开展,清平派三大炼气弟子院落中暗流涌动。
宁云即将突破炼气九重,本打算沉心修炼两天,结果第二天一早却被人打断。
阮十一,他只见过几次,未曾与之交流过。
他不明白对方突然拜访是为什么,但还是不失礼数地迎进屋。
坐下寒暄几句后,阮十一忽然道:“宁师弟,‘斗智’大比竞争正激烈,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共谋大事,不知可愿赏脸?”
“师兄见谅。”宁云婉拒,“我已有队伍。”
阮十一不以为意,“师弟德才兼备,来我队伍,绝不会亏待你。将来师弟夺筑基丹,师兄我无论如何都助你一臂之力。”
“师兄高看我了,我承受不起。”
阮十一看出宁云态度坚决,脸色一沉道,“宁师弟,我炼气九重圆满修为,好友遍布宗门上下,与你相交,不算埋汰你吧?”
“不埋汰。”宁云摇头。
“那为何拒绝?”
“我高攀不起。”宁云直白道。
有付出才有汇报,他对这个道理感悟颇深。
阮十一无事献殷勤,他能应允才是怪事。
再者,他不喜欢阮十一这种长袖善舞之人。
一个人的心思、精力是有限的,阮十一交友太多,与朋友之间交情能有多深,有待商榷。
“宁师弟,你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阮十一语调生硬道:“筑基丹难得,咱俩做师兄弟的时间还远着呢。你再仔细想想?”
“师兄,不送。”宁云懒得浪费时间纠缠,端茶送客。
“呵呵。”阮十一忽然展颜一笑,风度十足地拱手告辞,“宁师弟,以后时常走动。”
目送背影离开,宁云转身回静室,继续修炼。
仿佛阮十一没有来过一样……
人一旦有了交际,生活总会有波澜。
道门避世修行,未尝不是想尽量保持心灵的平静状态。
不到半天,宁云的修行又被惊扰。
这次是吴应星,带来了两个坏消息。
其一:大概已经有四波人发现了藏经阁的线索。
其二:年初宁云与江芷决斗的旧事,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
现在的江芷不比年初,炼气九重圆满修为再加上人越发貌美,人气日渐高涨。如今这个事已大肆传播开来,背地里,许多人都在对宁云指指点点。
‘翻我旧账?阮十一的搞的鬼?’
宁云心底呵了一声,“知道了。”
听到这语气异常平静的三个字,吴应星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这还是他年初那个的年少轻狂的宁师兄吗?
宁云被吴应星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转移话题,淡笑道,“你去约朱师兄,今晚子时一起在朱雀阁前碰面。”
‘淡看人间万千事,闲来轻笑两三声。这或许就是宁师兄的格局!江师姐修为虽高,但心性差宁师兄太多了!’
吴应星打心底佩服宁云,没问原因,直接依言行事。
时间很快来到半夜。
残月高悬,星光朦胧。
山间云雾涌动,如坠梦幻中。
宁云从修炼室出来,头顶星月,直奔朱雀阁。
这两天热闹里来的山道上,异常安静,唯有他孤独攀登。
他到朱雀阁没多久,吴应星和朱明浊也到了。
环顾四周,小广场上除了他们三个,别无一人。
“师弟,大半夜喊我们来做什么?”朱明浊快言快语。
“排队。”宁云意简言赅,站在阁楼前的台阶下。
“排队?”吴应星虽然疑惑,但还是坚定地站在了宁云身后。
宁云想了想,把自己对线索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猜测不无道理。”朱明浊一听就信,挪步排在吴应星后面。
“宁师兄,幸亏有你。”吴应星嘿嘿一笑,“不然又得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了。”
宁云笑而不语。
山高霜露重。
三人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
不过,三人对此毫不在意。
如果能在“斗智”大比中抢先一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半个时辰后。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一行人出现在广场一侧。
宁云闻声望去,来者有六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江芷,在她背后是张亮。
目光相碰。
宁云平静地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江芷一开始颇有些惊讶,待看到宁云等三人头上露水时,柳眉微凝,杏眼有一瞬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还好我们来得早。”吴应星乐呵着细声道。
“张师兄,你们来的挺晚。”
面对朱明浊的直言不讳,张亮面露苦笑,礼让江芷排在自己前面。
其余四人各自按序排队。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
领头的是阮十一,在他身后是三位同为炼气九重圆满的炼气弟子。
“又来一队。”吴应星越来越乐。
看到平日里没把他放眼里的人排在他身后,他很难不开心。
“宁师弟,吴师弟,两位能不能让一下位置?”
阮十一径直走到队伍前面,面色严肃朝两人深深作了一揖。
“阮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凭?”朱明浊质问道。
“朱师兄,我不是替自己要位置。”阮十一振振有词,“吴师兄、魏师兄为宗门任务受伤在身,我恳请两位师弟帮忙换一下位置,这不过分吧?”
“谁还没为宗门流过血、立过功?”宁云语气冷静,看都懒得看阮十一一眼。
这种人搞道德绑架,用别人的利益换来自己的高尚名声,恶心至极。
“你流的血、立的功有两位师兄多?”阮十一高昂的嗓音在广场上久久回荡,“论修为、论辈分,两位师兄哪个不比你高?你让个位置怎么了?”
“论先来后到,这个就该是我的。”宁云双眼微合,老神在在,淡淡道。
“你排第一又能怎么样?无才无德,你以为你能拿到下一关线索?”阮十一讥笑。
后边的吴应星与朱明浊看不下去,要跟阮十一辩驳,却被宁云拦住,“不值得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寡淡的语调宛若一盆冷水,将阮十一拱起来的火浇灭大半。
吴应星扭头看向另一边,眼不见为净。
朱明浊一脸鄙夷,斜眼盯着阮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