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对么?
吃人,可以么?
女人很困惑,为什么吃人都可以说的这么自然呢?
而对此时的陆巡来说,
这道理似乎是颠扑不破的,
人,
本来不就是用来吃的么?
为什么会疑惑呢
陆巡的眼睛通体赤红,剔透的如同一对儿精心打磨过的血琉璃,在黑夜中绽放着诡异的光芒…
女人的脸狰狞着,一缕缕黑气顺着血线充斥到女人身上,一股暴戾、怨恨的气息掀起数丈高的凶焰,肆虐着如同实质。
女人的身体开始分解,先是一块块儿、一条条儿的,然后是一口一口的
夜,更黑了
“既然吃人很正常,那么,你就来试试吧”
女人森然道。
黑烟翻滚着冲向陆巡,陆巡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任由黑烟将自己吞噬。
黑暗中,
两点赤红光点闪烁
吃人啊,
好久没有了呢
杂乱的操作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有些发福的壮硕老人站在陆巡对面,身上穿着那种屠宰场特有的皮裤、皮靴,脸上带着发黄的白口罩。
老人手中拎着一把牛角尖刀,仔细打量着陆巡的裸体,仿佛在考虑从哪下刀。
昏暗的灯光下,尖刀泛着冷芒,眼神中同样泛着冷芒…
陆巡双手绑在身后,身体吊在一架横杠上,衣服都被扒光了,身旁是两头同样待遇的,被开了膛的肥猪
陆巡晃了晃头,眼睛眯了眯,
身体中竟找不出一点力量的痕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五月二十九号那天晚上之前,自己还只是一个小有资产、轻微肾虚的酒吧小老板。
陆巡扭了扭身子,腰间发出咔吧咔吧的空乏声,
一切都显得真实,没有一丁点儿的疏漏,
可惜啊…
陆巡嗤笑,静静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老头儿慢步走到陆巡身旁,颤抖着伸出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突然转向,拽住黑暗中的一根绳索…
“唰”
横杠摇晃着,
绳索上端连着铁钩挂在横杠上,下面两根锃亮的铁钩勾着一个同样全身赤裸、满脸诧异的女人
女人皱着眉,
戏是女人自编自导的,在剧本中,这段情节远还没到自己出场的时机,专业一点的说,自己好像冒场了…
女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这场戏是女人强拉陆巡看的,难不成还要跟陆巡说,不好意思,我冒场了,咱们重新再来一次吧…
于是,剧情还在继续着…
老人静静地看着女人的胴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杂念,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即便是一个很可能已经有心无力的老男人。
老人叹了口气,一脚将一个破旧的铁皮桶踢到女人身下,手中牛角尖刀指在女人肋间软骨下侧,手腕下压,尖刀在肚脐绕过,划到耻骨位置停下
抽刀而出,刀痕处渗出一条血线,开始有血珠出现,顺着精心修剪过的毛发滴到身下的铁皮桶中,
“滴答滴答”
女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身子剧烈挣扎着,
由于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女人本就是惯会演戏的,如今这场戏更是经历过一次,自然得心应手。
血线开始崩裂,大股血水混着内脏从伤口流出,落到身下的铁皮桶里,“通通”的响着,鲜血四溅。
老头带上胶皮手套,将手深入女人腹腔,把粘连的位置一一割断,拎着一桶下水进入黑暗之中。
女人只剩一腔空膛吊在横杆上,眼睛兀自瞪着,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曼妙的身躯不断晃动着,胸前两坨赘肉也随之抖动…
女人自认演的不错,可直到现在,期待中陆巡惊恐尖叫的的场面仍未出现。
陆巡只是上下打量着女人,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仿佛在评判女人的身材或是演技。
老人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刀,在女人身上各个关节处上下摸索着
“喜欢玩、喜欢浪就不要结婚嘛,又想过得自由,又想有人养着,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
被发现了就离婚嘛,你们年轻人不是应该比我这糟老头子看的开,房子给你了,钱也给你了,你还想要五十万…
五十万嘞…
老子得卖多少猪才能挣五十万?
给你的已经够多了,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
为什么要闹啊
命要没了,要那么多东西又有什么用”
老人嘟嘟囔囔的,拿起案边尖刀从背后直接插入女人脖颈,刀刃上下别动,女人的头竟直接卸了下来,耷拉在胸前。
老人嘿嘿的笑着,割断皮肤、气管,将女人的头摆在案子上,继续肢解女人的残尸…
胳膊,腿,肋骨…
一块一块碎尸混在堆着猪肉的案板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女人的头仍对着陆巡,眼神中满是困惑,
你怎么不怕呢?
怎么可能不怕
马上就要到你了,该怕了吧?
陆巡摇着头,
手法粗糙了些,
但完全是自己在工作中总结出的经验,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老人将女人的碎尸整理好,按了按腰活动了一下,抬头与陆巡对视,
还有一个啊!
真是要了咱老孟的命了…
拎起尖刀恶狠狠的走向陆巡,
“有你个瓜皮什么事?
日了两次不要钱的婆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大是公安局局长还能管到老汉猪肉铺子里来么?”
说着话,手中尖刀横插向陆巡胯下…
陆巡咧了咧嘴,脸上的胶带消失,笑着道:“就到这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罢,
一切烟消云散,
陆巡仍是站在屋顶之上,身后八条根须层层缠绕在半空中女人的身上
女人脸上再次出现惊恐的神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环境没有按照自己的剧本出演。女人尖叫一声,身体再次化作一片片碎肉妄图四散奔逃。
无数须根从根茎之上冒出,如同一张渔网将碎肉包裹,
女人的尖叫变成了闷声哀嚎,随着根茎陡然收缩,哀嚎声消失不见,漫天黑烟与血线也在刹那之间消失
月亮从云后露出一角,树叶沙沙响动,几声蛐蛐的鸣叫声从角落中响起,一切显得安静宁和。
陆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怀念这方世界,
猩红的眼睛闪动着,
“只是这种程度的怨灵就将我唤醒了么
唔
这份血脉似乎残缺的有些厉害了,除了小婴宁的恐吓,竟然没有任何灵魂方向的传承。
只是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骗过它的监察呢”
一块碎片从苍白假面上脱落,于半空中粉碎,又重新融入到假面之上,
虚空之中传来一阵叹息,“要起风了,小家伙儿,快些成长吧”
陆巡眼睛中的猩红褪去,虚弱的趴在屋顶上大口的穿着粗气,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