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的位子是不是铁拳帮的,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但眼前的七个衣着寒酸的如同行为艺术一般的大汉在酒馆一角至少坐了半小时,用这样的借口敲诈,如果不是智商不够,那么就是赤裸裸的轻视了。
怎么?大爷想跟你这儿刮刮油水还需要想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么?
这样的情况对于陆巡来说是喜闻乐见的,坐了半天时间,消息得到的不太多,而且基本都掺杂着大量的底层人民拙劣的牛,这让陆巡觉得继续忍受这恶臭的洗礼有些得不偿失了,谁知道临了还有条小鱼自动撞进网里来。
真是,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手伸进怀中,掏出两根干瘦的欲望触手放在桌子上,“够么?”
为首的独眼大汉一只眼睛中闪烁起贪婪的目光,满是污垢的手飞快伸向桌子上的欲望触手,“就这么点儿,你是在打发乞丐…”
话音未落,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独眼大汉手背上赫然插着一柄匕首,匕首很短,大概只比成人手掌、欲望触手和一张实木酒桌桌面摞起来长那么一点点…
独眼大汉表情僵直着,陆巡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示”让这位在冒险者和帮派人士双圈儿底层厮混的中年男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眼睛中甚至还带着迷茫。
他动刀了?
手被钉在桌子上了?
这是我的手?
我特么就是问一问要不要表示表示,不要就说不要嘛,为什么要这么直接…
陆巡笑着波动匕首柄部,“嗡嗡”,颤动的声音通过木质酒桌传导,在略显滞后的喊叫中显得格外悠扬。
原本热闹的酒馆突然安静了片刻,但随即恢复之前的气氛,甚至要比之前更为火爆,离得稍微远一些的冒险者们甚至站起了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伸着脖子张望着。
“我觉得这点应该够你的医药费了。”
陆巡笑了笑,淡定的好像在菜市场讨论猪肉多少钱一斤。
“……,够你女…啊!”
独眼大汉破口大骂,却不防陆巡又突然伸手将匕首抽了回去…
又是一声嚎叫…
“差点忘了,这匕首不能送你。”,陆巡不好意思的道。
独眼大汉一手护着受伤的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滴在酒馆已经看不清底色的地板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肌肉疯狂抽搐着,在一只眼睛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翳。
“还特么…愣着干什么?弄死他们!”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这时候独眼大汉身旁的六个小弟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或是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就近的桌子上,或是干脆将剩下的酒托付给熟人看管,并再三叮嘱不要偷喝,自己马上回来云云…这才抽出刀兵直指陆巡五人。
“咣,咣…”
两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酒馆儿老板一手拿着一柄大铁勺,敲在身旁一个吊起来的金属酒桶上,“众目睽睽之下不许出人命!不要给老子惹事儿,另外,打输的人别忘了把酒馆儿的损失结一下。”
独眼大汉嘴角咧起,配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细碎黄牙,让人莫名的有种这是一个狠人的错觉,“放心,老约翰!奥普城的规矩我懂!”
说着话,完好的一只手别扭的拔出腰间别着的短刀,狰狞的笑着对陆巡道,“留下一只手,把身上的东西全脱下来,你们就可以滚了!”
“哈哈,独眼儿亨利今天要发财了!别忘了请老朋友喝一杯!”
“……”
“这五个小子也不像是好惹的,说不准亨利今天就要踢在铁板上了…”
“要不要赌一把?”
“我做庄!我做庄…”
一旁的冒险者们肆无忌惮的起着哄,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了。
独眼儿亨利一边附和旁边的酒客,一边朝六个小弟使着眼色,慢慢将陆巡五人包围,脸上狞笑着,“小子,既然你们不配合,就不要怪老子们下手粗鲁了!”
“我来吧,我方便一些!”
看着不断靠近的七个冒险者,一直沉默着的姜明浩笑了笑,开口道。
陆巡点了点头,虽然在座的都是垃…都可以伪装出欲望力量的样子,但这种事对于身为幻术师的姜明浩来说,无疑简单一些,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见陆巡与姜明浩还有兴致交谈,而且五个人似乎都没有要起身的样子,独眼儿亨利眼睛眯了眯。
在冒险者这方泥潭中厮混了十几年,对独眼儿亨利来说受到轻视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独眼儿亨利坚信越是卑贱的人,刺出的剑就越是有力量!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独眼儿亨利没有愤怒…
趁着五人没有注意自己,独眼儿亨利猛然发力,上前几步,手中短刀径直劈向侧对着自己的陆巡,短刀之上杂乱的欲望之力已然有了凝实的迹象,刀气吞吐,带着堕落的呢喃。
短刀离陆巡不足一尺,独眼儿亨利仿佛已然听到了陆巡哀嚎的惨叫,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滚!”
一声不礼貌的呵斥打断了独眼儿亨利的遐想,紧接着,令人窒息欲望力量从那个刚刚说自己方便的,不起眼的男人身上升腾而起。
一根完全由欲望力量凝结而成的触手骤然显现,触手根部足有成年男子腰部粗细,如同一条森蚺的巨尾蜷缩在狭隘逼仄的酒馆儿天花板下。
滚字话音未落,触手扭摆猛然甩出,包括独眼儿亨利在内的一众冒险者与触手相撞,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径直撞入四周的看热闹的人群。
周围的冒险者们十分默契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直接躲开飞来的人肉炮弹让到一旁,酒馆儿的损失有人赔偿,但自己的酒撒了却不会有人负责的。
帮忙看酒的熟客看了一眼满地哀嚎的铁拳帮帮众,叹息一声默默将桌上的三杯酒挨个儿干了,看样子昔日的老友应该没有心思顾得上喝酒了,那么,作为朋友,义不容辞啊!
姜明浩环视一周,冷笑着哼了一声,欲望触手后仰蓄势,然后径直刺向摔的昏天暗地的独眼儿亨利。
“啪…”
一柄长勺掷出,撞在欲望触手顶端,触手方向微微倾斜,差之毫厘的贴着独眼儿亨利耳边刺入地板,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欲望力量消散,一股黄色液体顺着独眼儿亨利裤裆淌了不小一片…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人怂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