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入口,停车区...
陆巡茫然的放下手机,下意识的又低头看了一眼。
信号满格...
是做了个梦么?
只是打电话的功夫,就做了一个有头有尾、条理清晰、逻辑合理的梦?
东梁这小子是叨逼叨了多久?
应该没有多久吧,通话时长也只有不到一分钟...
把手机扔进储物盒,陆巡双手蒙在脸上使劲搓了搓。
衣服还是好好的,裤子也没有撕扯,可裤裆撕裂时的感觉却记忆犹新,只是想想都让人后怕。
陆巡皱着眉靠在座椅上,隐隐觉得左腰作痛。
对于一个二十七八、有车有房、没有固定女友又开了一家酒吧的男人来说,时不时的腰疼两下这很正常…
但另外一处...
陆巡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窗外,
没有人...
伸手向下摸了摸...
“嘶...”
疼痛感虽然减轻了很多,但也足以证明刚才的经历绝不止做梦那么简单。
陆巡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刚刚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女鬼...
巴士...
席青言...
还有那团黑雾…
对,那团黑雾!
想到这,陆巡赶忙掰着后视镜看自己的脸。
虽然略显苍白,但却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眼睛像是带着美瞳,瞳孔黑的异常…
除此之外并没有哪里不对。
陆巡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即便按照常理猜测,那团黑雾应该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总归是自己不了解的。换颗假牙都要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更别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巡有预感自己还会见到席青言,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希望可以在她那里得到答案吧。
陆巡叹了口气。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荒诞而又真实,潜意识中陆巡并不想相信,可理智却让陆巡不得不选择相信...
想到这陆巡莫名的想笑,什么时候灵异事件也特么需要理智了...
陆巡突然想起,出来前席青言好像说有人托她给自己带了什么东西...
有间清吧...
席青言是用酒吧来定位自己的,
那么,是你么,老王?
大概吧,老王应该是最好的背锅对象了...
陆巡毫无压力的抹黑着自己合法的监护人,哦不,自己成年了,那应该怎么算?某一个莫名其妙的...资助者、好心人?
将剩下的多半根烟扔出窗外,陆巡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叮咚...”
东梁的信息,
“抓紧!!!”
陆巡笑了笑,调转车头再次驶入高速路口...
收费站的小姐姐很漂亮,就连机械化的微笑都显得格外迷人。
这是陆巡第一次对拿自己钱的人给予肯定,之前莫名其妙的经历,让陆巡充分意识到了高速收费的必要性。
免费一时爽,随时火葬场...
......
凌晨四点多,东面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遛鸟的老头儿们这时候还都没有起床,小区里显得异常的安静。
时间还早,接亲车队还没到,楼下只是孤伶伶的停着一辆婚庆公司的巴士,一点结婚的喜庆都没有。如果不是单元门口那两张陆巡亲手贴的喜字,根本看不出有人要结婚的样子。
忙不过来?
陆巡的脸色有点难看,难怪东梁一直在催,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婚礼太过冷清吧…
东梁的婚房在4楼,7层的情景洋房最好的位置。当然,不用说,是女方买的,田县的房价虽然算不上寸土寸金,但7000+的均价也不是东梁可以承受的起的。
房间的门开着,东梁面朝门坐在客厅,任由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在脸上涂抹着。
“人呢?”
陆巡进门环顾四周,除了化妆师只有一位婚庆的工作人员,五十多岁,看样子应该是司机。
“哪儿有什么人啊...”
东梁板着脸面无表情。
“昨天不是来了一帮大学同学么?还没睡醒呢?”
陆巡跟东梁也不客气,绕过东梁,从茶几上抓了把瓜子瘫在沙发上。
“那些都是倩倩的同学,在那边帮忙呢,我同学没叫...”
“哦~”
陆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默默的磕着瓜子。
东梁婚后的生活不会太好过,自从陆巡见过东梁准岳母之后就清楚的很。
孤儿院的出身是东梁无法回避的,如果女方只是普通家庭或许还好一点。吴倩倩家里虽然说不上豪门,可有一个那样的岳母,婚姻难度丝毫不下于娶一位豪门小姐...
陆巡曾经劝过,但未来的路终归要东梁自己选择...
陆巡瞎想着,东梁那边的妆似乎画完了,急不可耐的站起身却被化妆师拦住了。
“唉,头发造型还没做呢~”
“不弄了...”
东梁摆了摆手,拿过搭在一旁的外套想要穿上。
“不行!表姐说全听托尼老师的...”
卧室里传来一阵娇蛮的声音,一个长相略显刻薄的女孩走了出来,似乎是在卧室中睡觉,眼睛周围糊着一层绿色的眼膜。
“不用了吧,我这样挺好的。”
东梁皱了皱眉,“而且,大老爷们儿喷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东西?品位低跟MAN是两回事儿!”
女孩儿的言语跟长相一样的刻薄,“今天是我表姐结婚的大好日子,别给我表姐丢人啊!”
说着话转头看向化妆师,声音娇滴滴的,“亲爱的,继续,别理他,没见过世面...”
隔着厚厚的妆,陆巡都能看出东梁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赶忙上前笑着解围。
“行啦梁子,大结婚的,让你干啥就干啥,弄弄头发怎么了,初中的时候你不一直想染头黄毛来着...”
东梁强扯出一丝笑容,僵硬的坐回椅子。
“嘁~土包子...”
声音很小,但几个人的距离近的几乎伸手就可以抽对方一耳光,即便再压低声音也都听到了。
陆巡错愕了一下,头这么铁...
这姑娘是没挨过打么?
“你...”
东梁猛地站起身,陆巡手疾眼快的压下,“你什么你,你今天结婚,好好化妆!”
东梁脸色阴晴不定,怒视着这位未来的表小姨子,女孩儿似乎也被东梁的一声吓到了,喏喏两声不再说话...
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咳咳...”
“头发,还做么...”
托尼老师低声问道...
我只是个化妆师啊,做个头发而已,要不要打起来啊...
“做,做!”
陆巡笑了笑,“这不都坐着呢么,您继续弄...”
女孩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朝着陆巡翻了个白眼扭着腰又回了卧室...
得,果然柿子还是挑着软的捏...
客厅不是久留之地,陆巡摸了摸鼻子。
“梁子,昨儿剩下的红胶带放哪儿了,我刚才过来看好几处地漏的封条都掉了,我去封上...”
按照当地的风俗,结婚当天接亲车队在小区中路过的下水道井盖或者地漏都要用红胶带封住,具体什么含义不知道,陆巡也只是找个借口下楼待一会儿。
东梁僵硬的笑了笑,“就在茶几的抽屉里,你自己找吧...”
“行,那我先下去了...”
陆巡晃了晃手中的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