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挂断电话之后,就联系不到了。
下午五点钟,投影没结束,胖子也没回来...
......
晚上九点钟,投影没结束,胖子还没回来...
......
虽然打电话的时候胖子说的慷慨激昂、催人尿下,但以陆巡对那货的了解,应该还不至于直接莽到偷伐珍贵名木,而且就算是偷伐,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
当然,就算被抓,以胖子的个人能力,陆巡也有理由相信他可以自己解决!
在店里等到十一点,投影没结束,胖子也没回来,陆巡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
这时候,老薛的小店应该打烊了吧...
要不,过去看看?
陆巡的心中如被猫挠一般,虽然胖子和席青言都说灵异事件鸡肋,但俗话说好奇心能害死一只猫,猫儿都死了,主人当然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说,锅还是猫儿的...
当然,也不光是好奇心的问题。
既然有尸腐味,总是要先有尸体的,两家又离的这么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城门失火就殃及池鱼了。
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来自己有必要去看看了!
陆巡找到理由打定了主意,站起身,看了看一旁美滋滋的拿着芭比娃娃玩儿过家家的婴宁,
“婴宁,想不想跟哥哥出去玩?”
“不想...”
婴宁扯着娃娃的胳膊,想了想又抬起头,“哥哥要出去么?”
陆巡点点头,“去一趟中午那家小馆儿。”
“那,我还跟你一起吧...”
婴宁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芭比娃娃。
一阵阴风卷起,满地的玩具飞入一旁的箱子中...
多乖的女儿...
陆巡心里美滋滋的...
......
老薛小馆儿中,老薛叼着根烟袋锅子坐在大堂中休息。
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天,即便身子还硬朗,但精气神儿始终是有些跟不上了。
还是老了!
老薛感慨着吐了一口烟,这要是换三年前,十几斤的大锅连颠带炒,一整天都不知道累。现在打打下手,一天时间都撑不下来...
再累也得干啊...
老薛叹了口气,平子这几年虽说也干得不错,但那后娶的媳妇儿实在是靠不住。
有自己撑着,多少还管点儿用,要是哪天自己嘎嘣一下没了,自己那苦命的孙子就算是遭了殃了。
再过两年吧,等孙子再大一点儿,就把手艺传给孙子。要不然,就平子这怂货,早晚手艺得让人偷了去...
“爹,后厨都收拾干净了,要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薛平从后厨出来,把围裙和帽子挂在墙上。
“恩。”
老薛板着脸点点头,“小浩子是不是快放假了?”
薛平憨厚的笑了笑,“还一个多月呢吧,考完试好像还得补课,放不了几天假...”
“补个吊!电视上不都说了,素质教育,补那破课有什么用?”
老薛吹胡子瞪眼的,“还不如让我乖孙儿过来,跟我学学手艺。”
“恩,小玲也是这么说的,浩子学习也不好,不如早点退学出来学点儿东西,也算是有门谋生的手段...”
薛平笑着附和着。
“屁!”
老薛骂了一声,宝贝烟袋一把摔在桌子上,
“她就是不舍得给我乖孙儿花钱!去!都补课就我家小浩子不补,那能成绩好?放假了就让小浩子过来住我这,你们不愿意出钱,我出,这课还得补!”
“......”
薛平嗫嚅两下没有反驳,
算了,老爷子高兴,乐意说什么就让他说吧,反正俩人也见不了面...
“那...爹,我回去了...”
“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轰走儿子,老薛锁了店门回到后院。
气归气,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前天的肉腌的应该差不多了,正好把猪腿放进去。
要说,中午那两个邻居送来的猪腿可真是好东西。
老薛干了这么多年的厨子,眼睁睁的看着市面上的猪肉一茬儿不如一茬儿,现在像这种纯正的野猪肉,虽说不是没有,但老薛是用不起的。
猪腿没有放冰箱,就在后院的井里吊着,这时候拉上来,冰凉冰凉的,散发着一股野猪特有的腥臊味,再夹杂上未经处理的血腥味,闻着有些冲鼻子...
老薛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很欢喜,
这才是正经猪肉嘛!
打开后院的门瞅了瞅,没有看到人,老薛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拎着猪腿进了后院的一个用集装箱改的小屋。
屋子除了一道崭新的防盗门,只在顶上开了一个饭盒大小的通风口,除此之外,一道窗户都没留。
能糊口的手艺在华夏一向是如此,不说外人,就算是自己亲生的也有着传儿不传女的规矩。
老薛这手艺更是连儿子都没传,生怕被儿子那精明的媳妇儿偷学了去...
你说是封建糟粕也好,敝帚自珍也罢,千百年的传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改变的。
屋子里大多是一些正常厨房的摆设,只是在屋子的最里面,突兀的有一口齐腰高的黑陶大瓮,翁口有半米多宽。
黑陶大瓮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有任何油烟的痕迹。
老薛进了屋子打开灯,直奔最里面的黑陶大瓮,侧耳贴到瓮璧之上,听到熟悉的“嗤嗤”声,老薛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掀开盖子,“嗤嗤”声响的更加厉害,听着就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老薛充耳不闻,拎起瓮口挂着的一根绳子,从瓮中拽出一块四十多斤的精肉。
与寻常的猪肉不同,这块肉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仿佛是溺死的尸体一般,惨白的渗人...
肉上密密麻麻的爬着一层淡黄色的蛆虫,比尾指小一圈,虫体上满是油腻腻的体液,在肉上爬来爬去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老薛小心的抖掉肉上的蛆虫,把肉拎了出来,放进一旁的洗手池中冲洗。
随手捏了捏,老薛脸上突然多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赶忙关上水龙头。
把猪肉放在案板上,拽过一旁擦手的毛巾,虔诚的将肉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灯光下,
精肉肉丝间隐约可以看到无数白色的小颗粒,
拥挤着,密密麻麻的,
轻轻一按,
如同脓包一般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