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语，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下布上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冥小七顺从自己的心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右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你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我了。”

手心的触动让他回神，他的眼睛竟比仙音池里的池水还要醉人，薄唇轻启，“那不算喜欢，我真正喜欢的人叫冥小七。”

小七只是救命恩人，年少时的承诺，亦是他心中初识的白月光。

他分的很清楚，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小七和冥小七不是同一个人，那他到底爱谁？

就是因为分的清楚，所以无论小七是谁，他都知道，他爱的人是冥小七，是那个跟着他去人间找他报仇的冥小七。

冥小七很想说一句，他的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强。

“这么说的话，温钰是你，沈千言也是你了。”

他倒是大方的点起了头，“他们都是我。”

迎面就是冥小七一拳锤到他胸口，“你不早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翻遍了生死簿，都没有找到沈千言的魂魄，我以为……”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任由她捶打自己，“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能感觉到她对温钰已经没有感情，所以才会想到用另一个身份接近她。

沈千言终究不是陆九渊，只是一个凡人的身体。

他要保证的是，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会像爱沈千言一样爱他。

画中世界是一个过渡，抛弃那个不属于他的身体，亲眼看到他在她面前死去，这样，她就会牢牢的记住他。

因为愧疚，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才不会恨他。

他把一切都算计的极好。

如他所想，知道沈千言是为了救她才死去的，每每想到这里，她怎么会不愧疚。

冥小七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往自己这边走。

她双手握着他的手，缓缓贴近自己的心口位置，抬头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感受到了吗？它是为你而跳动的。”

他的指尖微颤，只觉手心开始发烫，一直蔓延到全身。

神情似有些恍惚，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他嘴角的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风华绝代的脸上洋溢着别样的风采。

“你要觉得是做梦的话，可以从这里跳下去。”

她瞥了眼身后的仙音池，和他一样，身心都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要跳也是你陪我一起下去。”

他低头，痴痴的笑着。

冥小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我记得你来冥界被封了力量，后来又被下了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想知道？”他眉梢轻挑，清贵中带着几分邪气。

冥小七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脸色一沉，“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蓦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他提过那晚在天子殿发生的事情，他该不会真的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