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的，弄出了声响，被李欣骂了一顿，才安顿下来。

她看着睡得呼呼的二人，实在是没了困意，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

她拿着手机披了衣服跑去了阳台。

躺的骨头都疼了。

大在郊区，虽然规模挺大，但是到了晚上，也就没有几个人在晃荡了。

只剩下零星的几束灯光，安静了不少。

有些闲逸。

夜间的空气很清新，天空中还有星星一闪一闪的，暗蓝色的夜空，像坠了钻石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来自己今天联系阿媛的事，觉得自己冲动了。

阿媛回去了那么久，这些事，着实不该再去麻烦她。

她吹着冷风，忽然间想抽烟。

她掏了掏口袋，一怔，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奇怪了，她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她手指轻点屏幕，把猫头鹰与小狐狸换了过来，三两下引发了一系列的消除，很快就过了关。

她有些意犹未尽的又开了一局，屏幕横了一下又恢复，手机“嗡嗡”的动了起来，吓了白灵一跳。

阿媛……

白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来不及多想，立马接了起来。

“白小白。”

对面的人有些冷漠，或者说她本来就这样：“什么时候来？”

白灵也沉默了一下：“我不是白小白，我是白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旁人叫自己白小白，她总有一种抵制的感觉。

可能是单纯的讨厌这个名字吧。

对面的人不说话，半晌，挤出来一句：“我打错了。”

白灵连忙喊住对方：“我可以给你转告。”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白小白，你还是这么幼稚。”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了不少。

白灵弯着眼睛：“我去找你，你……方便吗？”

胡媛撇了撇嘴：“方便，女施主何时来？小僧恭候大驾。”

“哈哈……”白灵被胡媛逗笑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来宿舍人在睡觉，连忙闭了嘴巴：“几年不见，你居然这么逗。”

胡媛低垂了眉：“人都是会变的。”

她的头发挽了起来，身上穿着青色的僧人服，脚上穿着僧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老年机。

山里没有信号，智能手机还没有老年机好用。

眉眼温柔，无限柔情。

白灵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是对方留在了老家。后来便断了联系。

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现在和对方的关系这么尴尬。

说断就断，干脆利落，也不再等，就好像对方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生命中一样。

胡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山峰。

山间夜凉，她有些冷。

“在修行，功课不到位，不回去。”

话只说了一半，三年前她离开城，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以前的人，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就比如白小白……

总感觉对方很假，好像把什么都掩盖了起来，不让人窥见一丝。

或者说，对方现在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在游戏人间，不在意，也很冷血。

善良不等于温情，那是她做人的要求，无论这个人是谁，她都会这样做。

至于被背叛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等到她回过神来，也会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她本身也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她的内心是空的，就好像是伽蓝重造，但是对于对方来说，她并不知道如何去做。

所以将一切都掩盖起来，按照世人的要求来约束自己。

假情假意。

白灵无话可说，她甚至想不起来阿媛什么时候回去的山间寺。

“我犯了错，这三个月要将功补过，之后才有空，你……”

白灵想了想，还是实习回来了再去吧。

手里有这么多事，过去的事，不急。

她其实对过去的高中时光有些抗拒，因为她记得的那些，好像都是假的。

假到自己都在怀疑，陆晨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意，城哲对自己隐忍的感情，还有她对江仁莫名其妙的爱恋。

以及，回去了就再也不出世的阿媛。

看江仁对自己的态度，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

不问过去，不做傻逼。

人啊，干嘛非要执着与过去呢？

“好吧，等你回来了，我给你接风。”

白灵尊重对方的选择，张了张嘴把劝人的话咽下，也不再要求对方回来。

阿媛是孤儿，是被家人丢在了山间寺，由山间寺的尼姑养大。

对于旁人来说，觉得那种地方太过安静，而对于阿媛来说，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甚合心意。

而且阿媛喜欢安静。所以，有事没事，阿媛便要回去静修。

按照她养母的话，就是可以不成才，但是必须要成人。

白灵的心思转了转，成人，什么才叫成人呢？

人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成人了？

舍生取义算不算，自保杀人又算不算？

她叹了一口气，好像阿媛理解的成人，就是成佛。

她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不慕世间繁华，安心静待袈裟。

“恩，到时候你直接来就行……”她顿了顿，眉眼中染过了一份忧伤：“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的养母兼师父说过，入了红尘，才算是做人，才能修行，她还差的远。

所以过去的事虽然很痛苦，但是如果白小白问起，她还是会告诉她的。

小白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怜惜的叹了一口气：“你直接过来，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她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白灵点点头，没有听出对方的隐忍：“你怎么还不睡？”

胡媛摇了摇头，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刚下晚课。还不困。”

白灵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了下来，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恩，我们是十点半下晚课，习惯了。”

胡媛把话接了过来，反问道：“你呢？怎么不睡觉？”

“白天睡多了，晚上有点睡不着。好在有你陪我说说话。”白灵笑了笑，开口解释。

“对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有没有兴趣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