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泛白,许风略微睁开一只眼,盯着窗外树梢上的鸟。
思绪从朦胧中回归,一只手费劲地扒拉着床边,脚率先碰到地,脚尖感到了一丝微凉,正满世界寻找着鞋。
终于是摸索到了,许风强忍着身体的酸痛感,挣扎着下了床。
昨天他练拳练的太起劲,越练越嗨,结果后半夜开始疼了起来。
睡觉的地方也就是一张木架床,铺着一张草席,不过也比他露宿街头要好。
到现在他的手还是一片铁青,不过这会正迅速褪去。
长生经哪怕再妖孽,可他的身体终究还是无法承受。就好比说现在长生经是一口井,而他的身体就只是一只碗的容量。
推开门框,许风看了眼院子,拿起扫帚,开始清理起地上的落叶。
光滑的木把摩擦着手,地上落着几片微微见黄的叶子,许风麻溜地扫成一堆,推到墙根。
青城又开始了每日的忙碌,李叔负责众人的伙食,刚从外面拿了些包子回来。
包子是白菜豆腐的,许风吃的很香,饮食方面跟之前颇有些相似。
吃完饭,许风又捧起两本书看了起来,白老也出来了,指挥着许风搬了搬桌子,去看诊了。
《灵植录》倒是好记,里面的灵植许风已经快认识一半了,上面记录的东西很是有用,起码他现在已经能认全这个院中的植物。
下午,许风则是开始练拳,因为伤还没好,索性裹上了一层白布。
练了一会拳,许风又闭上双眼,开始运功,他的感知更明显了,空气中足足有六七个光点。
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许风估计五个就是极限了。
五个不大的光点进入体内,这次坚持的更久,身体素质则是提升地更快。
许风瘦弱的身体却意外地坚韧,光洁的额头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
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某一处屏障缓缓打开,肉体不断传来的疼痛让他强忍着坚持。
终于,身体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打开了什么穴位,胸前空荡荡的。
许风睁开眼,他明白,他这才是正式地进入练力境。
李胜点了点头,来到了许风面前,缓缓说道。
“人类修行第一步,就是引灵气入体,冲刷身体的过程,一共三道屏障。”
“你现在已经冲开了绛宫,也就是江湖人称的气海,如今那些招式才算有用武之地。”
据李叔所说,人的肉体是有上限的,不能一味以灵气冲刷变强。
大约再进行两次过后,这时候就无法再提升肉身,骨骼会承受不住,所以要用灵气去强化骨骼。
骨骼连接着许多神经,这一步的过程自然是更加凶险,如果强化脊柱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瘫痪。
许风感觉进入练力境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好像能打死一头牛。
白老从躺椅下站起来,摸了摸许风的筋骨,很是满意。
他稳住心神,意识跟许风交流
许风感到眼睛微微发热,就见脑海中多出了一部分知识。
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白老悠悠道来。
“你脑海中出现的便是为师的传承,待你入品后,自然会显现。”
许风满是惊讶,白老居然能通过意识传功,入品后都玩的这么花的吗?
白老传递的信息不止这些,还有他对边境一些事的怀疑。
许风这才知道,现在大夏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严峻的多,譬如他之前在逃荒路上听到的饥荒,就可能有邪教在其中掺和,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而之前的兵乱,就是蛮族对大夏的挑衅,据说蛮族还建立了大帐,拥护其中最大的一个部落主为王,建立草原王庭。
最近边关和朝廷的不作为使得白老很是担心,明天他就会离开这里,走上返回京都的行程。
许风自是舍不得白老离开,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晚上,许风被白老叫到房中,看着这个他最小的弟子,白老很是心疼。
“这次回京,若是条件允许,为师帮你讨要灵药,说不得你的病就会好转。”
许风纠结再三,还是将长生经的事告诉了白老,当然,只说是有股内息在修补心脉,并未说出脑海中的文字,以及杀掉行遇真人的事情。
这种事还是烂在肚子里更好,关于那段文字太过神秘。
他告诉白老自然是有所考虑,白老视他如己出,还调制了补药供自己恢复身体,他也不觉得白老会害他。
白老脸上变得严肃,接着帮他号了号脉,那股内息顺着手臂在体内转了一周。
确定了许风的脉络确实稍有好转,脸上才有所放缓,接着用意识跟许风传话。
“你有奇遇这正常,为师也替你高兴,可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其他人。”
许风看着白老慈祥的眼神,心里一暖,自然是全盘答应。
白老让他早点休息,许风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下去。
李胜缓缓从房间里走出,看着老爷那无可奈何的眼神。
“老爷,您好不容易收此弟子,何不多留几日,行程并不急。”
白老也知道,心里也是不舍,但是在他心里,国事显然更为重要。
“修行不能一直靠着别人,还要他自己更加努力才是,我教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李胜叹了口气,没怎么说话,又默默回房去了。
白老看了看夜空,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许风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快速起身,出门。
却发现院子里已经空了,马厩里那匹大黑马消失不见,显然白老师已经走了。
许风推开了正屋的大门,缓缓走进。桌子上放着一本书跟一封信:
为师已走,望徒儿早日成长。书是你李叔的一份礼物,对你入品前大有帮助。你天资奇高,将来前途无量,希望徒儿好生修行,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青城只是人生的开始,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
右下角是一个署名,写着白柳。
许风看着书信,心里久久地不能言语,俄顷,朝外面磕了两个头,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