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见金宠火燎火燎的穿衣服准备离开。

“挺忙呀。”

金宠抬头见是熊玉山，笑呵呵的走过来：“有事？”

昨晚好几个开发商点电话，现在租地已经十拿九稳了，就看最终敲定价格。

“嗯，我得回家一样，处理的好今下午就回来，处理不好得两三天。”

熊玉山解释道。

金宠一听两三天就放下心来。

“吓我一跳，还以为这么大摊子撂给我，两三天没问题，我挺得住。”

虽然心有疑惑，但没表露出来。

熊玉山看在眼里，从包里掏出笔记本。

“这是我留给你的，办事多留点心眼，实在没办法给我打电话”

“好，随时电话沟通。”

路甜甜，王妮妮也点头打个招呼。

出门坐出租车，一路畅通直达火车站。

好巧不巧时间刚刚好。

准时准点，屁股还没坐稳就火车就发动了。

车是开往蒙省得，一开始也没什么人。

熊玉山随便一扫竟看到个熟人。

真是巧了。

高高在上的县委纪高官竟然也坐绿皮火车？

这是是什么状况，看样子很疲惫。

旁边坐着几个文员，气质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

不是刚入职的，就是同级领导。

安客满坐在中间，右边是一个大妈，嘴上嗑着瓜子，喋喋不休的自顾自的说着。

熊玉山从包里掏出一瓶水。

“姐，咱两换个位置，我在那个靠窗位置，能靠着坐得舒服。

玛丽一想还有这好事？

马上就来同意了，还白赚一瓶矿泉水。

熊玉山感慨现在的人还是淳朴，放到十年后，陌生人的水你敢接吗？

敢接你敢喝吗？

也许一个时代就有一个时代的样吧，

到了那个时代，也不缺你这一瓶水钱。

安客满见旁边的大块头走了，也坐直了身板。

这火车座椅可真小，母港刚才的场景也觉得挺有意思，这少年挺有爱心。

这是照顾弱势群体？

确定不是坑座椅旁边的人？

万一是两个胖子坐一起怎么办坐，这火车还得改进啊。

旁边的黑黑的热心少年有点眼熟，怎么身上还有女儿的味道？

她不是在省城补课？

父亲的心是通透的，一时间摸不准，

巧合？

主动搭话：“小哥也是你长安人？”

熊玉山装作不认识：“不是，洛县人。”

安客满这下坐不住了，这可太巧了。

又多看了两眼，真的有那么点印象。

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小子，怎样？考到状元没？”

一下子回忆起大门口那个很轴的男生。

熊玉山玩笑道：

“那得看那书记说话算数不？”

“算数，肯定算数，打着包票。”

安客满信心满满的说。

心想女儿的成绩早就托人查了，根据历年成绩分析，第一概率高达99%，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了，到时候可别反悔。”

熊玉山露出狐狸般的坏笑。

安客满才不会反悔，我和你一歌小孩较真什么。

“那肯定不反悔，你这是打算回家？”

疑问道，这小孩也有亲戚在长安？

“嗯，在长安住了几天，打算把也父母接过来。”

安客满有些理解不了，这是亲戚在长安发达了？

试探性的问：“家里农民?”

“嗯，在城边五金厂做装卸工。”

安客满一听，怪不得要去长安，洛县最后的几个厂子也要搬迁了。

不重新找工作不坐吃山空不成？

这次过来开会就是为这是，到现在都没啥消息。

政策是会酌情扶持，主要还得看社会投资。

谁会投资？

那不是比人脉吗，还得拉着老脸去请师傅。

突然想到这个能把全家人接到长安的暴发户。

“你把父母都接到长安，有活做吗？”

“有的，朋友开了个网吧，缺人，一个有工资也有1000多，比咱们那打工强多了。”

网吧？好像听过，新兴产业，冒昧的问：“很赚钱吗?”

熊玉山没想到堂堂书记还缺钱？

“还好吧，今年收益一般，明年就是暴利了。”

熊玉山实话实说

安客满思索这小孩那里听来的，他一个中学生还知道这些？

应该是道听途说，也没放在心上。

熊玉山见岳父不说话，表情很轻浮，明显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话不投机，直接转移话题：“安叔，你们是去省城开会？”

安客满本不想搭理，和一个屁小孩有啥讨论的。

随口说道：

“就是五金厂也准备车工。”

“这不是断咱们洛县人的活路嘛，能让他撤走？”

熊玉山脱口而出。

浙大附完全在安客满预料之外，多说了两句：“没办法，人家投资商不干了，咱们那地方太偏远了，光运送费都得扣很多，留不住。”

熊玉山点点头：“还是咱们洛县政策不行，没有吸引力。”

安客满挠有兴趣问：“你小子还懂政策？”

“听过，听过，略懂。”

安客满见小伙摸着头，谦逊的样子不像吹牛。

郑重的问：“那你说说该用什么政策？分析分析咱们的处境，”

熊玉山低头思考了一下，这算是女婿的第一次考核？得好好表现一下。

“处境的话，我们还能有什么处境，感觉已经烂掉了。除非找到新的投资商。”

安客满无奈的笑了，这也是自己这个父母官的失职啊。

这娃看的通透。

熊玉山面色微变，语调一转：“不给过也不是没办法。”

安客满一脸诧异：“就你？”

我们一群老头子都讨论不出歌所以然，你毛头小子还能翻天？

很有兴致的等待下文。

熊玉山也不吊胃口：“你想啊，他们外投资商，外企，归根结底都是外来人，你找个本地投资商不就好了。”

安客满听完直翻白眼，你这不是废话。

肯定是学校老师教的，谁不知道找个本地的就破题了。

纯废话，关键是去哪找？

小小洛县，往前推三代都没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去哪找本地经销商？

熊玉山见安客满无语的表情，乐坏了，要的地就是这种表现。

“安叔，咱们洛县没有自己投资商吧。”

“嗯。”

虽然有点不耐烦，知道没结果。

“那为什么不培养我们自己的经销商？”

安客满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思路。

一直都强调招商引资，招商引资，如可开发本地资源好像这几年一直没提。

这都是几年前的思想了，发挥本地特色嘛。

洛县特色是什么？

“穷！”

还有呢？

40%群众都是潭省逃难过来的无根之萍，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总的来说很有韧性。

即便乡土情很淡，都绝对也不会舍弃这片安居之地。

他们都跑怕了，逃累了。

熊玉山小声问：

“我有个注意吗，安叔你听不？”

安客满想了很多，觉得是个好思路，可惜也是个死胡同。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人说话总比沉默好，

“我在长安见很多水果摊，多就说明生意。”

“你是想搞种植？”

“嗯，而且生物课上也学过，咱们洛县昼夜温差大，很适合种有糖分的水果。”

昼夜温差大，这个深有体会。

可是水果真能赚钱？

植物都有生长周期，效果不可能立竿见影。

这得从长计议。

熊玉山提醒也到这份上，话多必失，点到为止。

至于种什么，怎么种就不是自己这个准高中生该操心的事。

火车哐当哐当的前行，安客满半路打了个电话就提前下车。

不管这孩子说的行不行，自己都得试试，现在就是一潭死水，等着干涸。

有点办法都得尝试。

熊玉山礼貌的：“叔叔走好！”

惹得安客满吹胡子瞪眼。

火车一直到中午12点才到洛县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