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知道,此界武道式微,修仙昌盛。
那些修士们,没人瞧得起他一个武者。
但是,他偏不信邪,势要为武道趟出一条路来。
好在,他于剑道颇有天赋。
这般想着,小舟忽然一颤。
项小凡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灵剑。
正待他要出剑时,一旁的薛剑大喝一声,“我来”,便运功提剑而上。
只见他轻功了得,在湖面轻点数下,猛地身朝下,一剑刺入了湖中。
当即,蛇妖一阵儿怒吼。
它拖着十丈长的身子,跃出了湖面。
其身上碗口大的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却见,薛剑连吼数声,一套剑法,经由内力加持,若落英缤纷般,挥洒了下去。
一时间,他竟与那蛇妖战的难舍难分。
“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啊。”
项小凡颇有些感慨,想到此番,自己或许能偷个懒了。
可谁知,他这边方才生出这念头。
另一边,那蛇妖忽猛地一甩尾,将那薛剑抽飞了出去。
待得其落到地面后,又滑滚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等再看时,薛剑竟已昏了过去。
项小凡:“...”
这边,蛇妖逼退一敌,又将那绿油油地竖眸,盯向了项小凡。
“唉,到最后,还得是自己动手。”
他轻叹一声,唤出木灵剑。
此时,木灵剑已光华大作,这是它在预警。
“慢着!”
只见,薛剑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
他满脸鲜血,眼中的光,却异常明亮。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喊道:“孽畜,死来!”
接下来,他便不停地往返于湖中与湖边。
项小凡则干脆盘腿坐了下来看着。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薛剑...真抗揍啊。
但,又很好奇,按理来说,薛剑这般强大的信念与毅力,即便资质再差,可成为修士,说不得未来亦能成就一番事业。
毕竟,在此界几乎人均有灵根。
区别只是在于,修炼速度的快慢罢了。
可若说,一点都不能修炼的,倒是从未见过。
总不能,这薛剑就如此巧,偏的是个无灵根的资质吧。
“应该不可能。”
项小凡笑着摇了摇头。
可就在这一次,那薛剑再没能站起来。
他趴在湖边的草地上,不甘地抓起一把草屑,瞪着眼睛,眼中的视野,逐渐模糊。
他实在不甘啊!
天元大陆,万中无一的无灵根资质,竟被他碰上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放弃自己。
即便是武道,也要给你趟出一条路来。
但,话虽如此,可要真正做起来,又何其艰难。
先天武者,便是此界武道的尽头了。
再往上,便需得走修士的路了。
目前,他唯一的希望,便寄托于手中的剑上。
人练剑一甲子,习得剑诀,又需百年,领悟剑意。
若习得剑意,便可以意御剑,届时,即便是武者,也能拥有莫大的威能。
可,剑意何其难寻?
更别说,他一个只有区区百年寿命的武者了。
可就在这时,他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忽然亮起了一抹璀璨的剑芒。
那剑芒,慢慢占据了他眼中全部的世界。
紧接着,一座渐渐凝实的大山,若泰山压顶般,当空劈碎了那蛇妖!
下一刻,一道人影,自湖中跃起,空中连点灵剑,飘飘然若谪仙。
不过片刻,那人影落到了自己眼前。
项小凡弯下腰去,瞧见薛剑没死,笑道:“蛇妖已死,我们回吧。”
可此时,薛剑哪还有这般心思,他震惊地大口咳血,断断续续地道:“剑...剑意!”
“嗯?”
项小凡摸了摸下巴,想到了方才那一剑,点头道:“是剑意。”
“教...教...!!!”
最后,“我”字还是没能出口,他便昏死了过去。
项小凡笑着摇了摇头,于是一把扛起薛剑,认准方向,朝落凤镇走了去。
...
...
十万大山南域,不知名山谷。
一个人影,若鬼魅般,御剑低空穿过这片山林。
他神色慌张,不住地往后观察,似是在躲避什么猛兽一般。
待得,他寻到一处隐蔽的洞穴后,方才停了下来。
之后,又趴在洞穴里,收敛了自己全部的修为和气息。
不多久,他的体温,已降到与周围环境一般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具尸体。
整整半夜过去,他一动不动。
忽然,洞穴外亮起一抹流光,朝远方去了。
于是,他又等片刻。
那抹流光,去而复返,并对此地进行了法术轰炸。
这人影强忍着恐惧,眼睁睁地看着洞穴外,近乎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待到这时,那抹流光方才真正离去。
而直到黎明时分,天边亮起了一抹鱼肚白。
那人影才敢动弹了一下。
紧接着,他便又“装死”。
待得片刻,确定无人在周围后,他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彻底瘫倒在地上,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州府,狗日的执剑官。全他么疯了!
我一个小小魔修,近来也没有跟着别人瞎起哄,祸害泫州。
只是躲在穷乡下,开黑店收人头,苦苦修行。今次,竟也遭到了清洗!”
他一边默默疗伤,一边回想着,事情到底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一切,似乎从前日那灵气潮汐之后,便都变了。
那些战力冠绝的执剑官们,突然之间,全像疯狗一般,在泫州地界内,四处捕杀他们魔修。
这时,他不禁想起了不久前,突然找上门的黑袍。
若黑袍所言为真。
他默默想到,这泫州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
...
黎明时分,项小凡悄悄回到了房间,将已昏死过去的薛剑,扔到了床上。
不得不说,这薛剑确实是有些特异之处的。
昨夜,他受了那般重的伤势。
到的今天早上,一身的伤,竟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照他看来,若是再让他睡上一会儿,恐怕便自己痊愈了。
于是,项小凡不再管他。
而是盘膝坐了下来,看似在打坐。
实则,却是在查看惩恶奖励。
看着墨绿色的令牌,他心中轻轻道:“开。”
随着令牌破碎,一把墨绿色的钥匙,跳了出来。
项小凡嘴角微微一扬,这钥匙来的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