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宴席,王仁之也知晓了冯紫英二人邀宴的目的,原来不过是想与他结交一番,对此他并无不喜,反而乐致。
今日与冯紫英一见,便觉他是个行举得体,十分爽快之人,对于这种人,王仁之是乐意结交的。
却说王仁之回到家时,已是亥时,府上一片漆黑,道路两旁的灯笼皆已熄灭,不过王仁之有先见,临行前提了宫灯。
在寂静的后院行了一会,到了东厢房,轻轻推开门,提灯进了屋。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房间,随着宫灯的细微晃动,灯光也随之忽明忽暗。
王仁之提灯往里间走了几步,正欲脱衣,那一缕烛光便照见一位熟睡的俏丽女子。
只见秦可卿那张白皙桃面,以及额前散乱的云发,眉下长长的眼睫。
家有闭月羞花之妻,胜过万千野花,亦足以令王仁之一心独宠。月洞型梨花木床榻上,秦可卿在靠里熟睡,特意给王仁之留了位置。
王仁之脱下衣裳、玉冠,躺进了温暖、沉香的床榻,并盖了大红绸被。
此刻,王仁之侧着身子,一双沉眸看向秦可卿那呆呆的模样,不由温心一笑,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啊。
入夜,一轮圆月悬挂天穹,皎白月光洒满大地,透过窗棂,照进屋中,王仁之也渐渐睡下。
……
第二日正午,王仁之下学回家,与柳氏、韩氏、秦可卿三人围坐一起吃饭。
因为王士章明日便要启程上任,正忙着应酬呢,无空在家。
“夫君,今早荣府的丫鬟传了话,咱那位凤嫂嫂请我拜访,妾身准备下午动身”。
秦可卿放下筷子,忽然说道。
王仁之微微点头,轻声道:“也好,是该见见了,你们还未曾见过呢”。
“熙凤姐姐性格有些泼辣,但人很好,你与她谈谈心,熟悉一下便成知心人了”。
柳氏看向二人,插了嘴,“凤丫头性格讨喜,钰儿见了,她定主动与你交心,你们年岁相差不大,想必是很多语言的”。
“嗯,儿媳知道了,那姐姐应该是个妙人,大家都这么夸她,倒有些期待了”。
秦可卿笑了笑,点头道。
捧碗喝了一口竹笋汤,王仁之抬眸道:“对了可卿,到时顺便拜访一下咱的两位姑母,也理应认识一下,她们府上姑娘们多,有的说笑了,总之不会觉无聊的”。
秦可卿笑道:“她们府上姑娘们多啊,那真不错呢,即便是初见,也必不会冷清了”。
柳氏点头笑道:“是这样了”。
王仁之想到弟弟秦钟的学业,开口提了一嘴:“鲸卿找到学塾了吗?”
秦可卿摇了摇头,道:“还没呢,母亲说他年龄小,还要再等几年才好”。
王仁之道:“我看也不小了嘛,别人这个岁数,早读书了”。
秦可卿轻轻点头,细声道:“我和父亲都觉他该读书,可母亲太宠他了,死活不让”。
想到这里,秦可卿不由唉了一声,继道:“这便是他的命了,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沾染恶习便好”。
王仁之点头道:“阿父老年得子,可是万般期待,还是要读书的好”。
……
未时一刻,几人吃过午饭,王仁之趁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偷偷到书房读书。
书房中,墨儿、画儿二人在砚台上磨墨,王仁之则临摹字帖。
墨儿将磨好的墨水端至书桌,并道:“公子,我和画儿明日准备去一眼母亲,可以吗?”。
王仁之听后愣了一下,回想起之前约定之事,并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了,明日我陪你们一起去,时间便选在正午吧”。
画儿听后忽然一笑,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嘻笑道:“正午好啊,天气不冷不热,适宜的很,刚好还能吃顿饭呢”。
王仁之温眸看向二人,轻声道:“正好明日与可卿说一下,正式纳你们为妾,可好吗?”。
墨儿默然一下,低声道:“名分什么的才不重要,只要能日日陪着公子就好了”。
“书读多了,便觉人生不长了,公子有没有这个感觉”。
墨儿蹲在书柜前查书,轻声笑道。
“我只觉得人生很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王仁之放下毛笔,轻叹一声,继道:“其实书读多了便会觉枯燥、无聊,非常人所能坚持,墨儿不觉吗?”
墨儿道:“奴婢才读几本书呐,当然不觉无聊,反而颇有兴致,羡慕那些大毅力者”。
“不过,公子读了这么多书,有这种情况也是正常”。
画儿盈声轻笑道:“姐姐是块读书的玉料,继续努力啊,说不得哪日成为千古才女了呢”。
墨儿噗嗤一笑,小脸一红,转眸看向画儿,道:“暂且算你是赞赏我,而不是捧我的吧!”
王仁之笑道:“墨儿确实是一块读书的料,将来成为才女,莫要忘了我们才好”。
“是啊,是啊”。
画儿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