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跨界桥上的皮埃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电子骨灰盒里的艾泽拉斯。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衰败，死寂。

举目四望，视线中的天地如毫无生机的混沌虚空一般浑浊。

跨界桥所在的天空中，充满了让皮埃尔胆颤心惊的怨念。

这是艾泽拉斯众生，对电子骨灰盒的怨念。

皮埃尔笃定。

只要他跨过这座金灿灿的跨界桥，将身体探出桥外。

一定会被这种犹如实质的怨念，碾成灰烬。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皮埃尔的咆哮刚刚响起。

一股足以让他灵魂变成基本粒子的清寒，落到了他身上。

这是一轮月光。

一轮清辉，纯白的月光。

月光中并没有任何杀气。

里面蕴含的神威，却让皮埃尔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外来的灵魂。”

“时间味道的灵魂。”

真神艾露恩收回了对皮埃尔的注视。

月光来得快，去得更快。

对皮埃尔来说，就像是在绞刑台上走了一遭。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

仅次于艾露恩，依然远超他理解范围的数道目光，从艾泽拉斯深处投了过来。

“这灵魂，真丑！”

燃烧军团奇形怪状的恶魔，让皮埃尔如坠深渊。

这是地狱吧。

怎么这么多恶魔？

“渺小的虫子。”

沙漠深处的克苏恩，仅仅是一个意念，就让皮埃尔的灵魂接近崩溃。

“无趣。”

尤格·萨隆舞动着触须。

皮埃尔觉得自己被合作教会历代超凡者牧首加持的黑袍，快要被扯碎了。

“蝼蚁。”

扫了一眼，亚煞极收回了注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有如此强大，逆天的存在？”

皮埃尔的灵魂蜷缩成拳头大一团。

可就算他躲在黑袍深处。

依然被上古之神们的注视，弄得瑟瑟发抖。

突然，跨界桥外传来了一声箭矢撕裂天空的尖啸。

犹如实质的怨念，被一只骨火熊熊燃烧的骸骨箭破开了一条裂缝。

顺着裂缝看去。

皮埃尔看到了一只体态轻盈，高举长弓的尖耳朵精灵。

目光在天空中交汇。

皮埃尔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我是希尔瓦娜斯，你是什么废物？”

皮埃尔哆嗦了起来。

这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待了。

突然，一股大力将蜷缩在黑袍里的他从跨界桥上拾起。

光中之光艾萨拉，如同捡到了好玩的玩具。

在希尔瓦娜斯和一干艾泽拉斯强大存在的默默注视下，艾萨拉将皮埃尔的黑袍揉成了一颗球，大力扔向跨界桥尽头的瓦斯琪。

巨大的过载，裂开了皮埃尔的黑袍。

皮埃尔甚至没看清楚瓦斯琪长什么样，就这么晕了过去。

艾萨拉金色的眼眸隔空看了希尔瓦娜斯一眼。

傲娇的扬起白皙无暇的下巴，踩着我就是女王，艾泽拉斯第一美的步伐。

施施然走下跨界桥。

在她离开的刹那。

恩佐斯传来了白辰的命令。

“把他脑子里的信息挖出来。”

艾萨拉点点头，跳下跨界桥回到了她的永恒王宫。

白辰这边，为了展现对白辰的重视。

纽约大学刻意找了一家剧场，作为白辰的演讲场所。

剧场分三层，第一层可容纳六百人，是西格玛为纽约大学在校师生们准备的专场。

第一层之上，同样可以容纳六百人的第二层，第三层则是为那些ONLYAI用户准备。

若是算上过道等空间。

整个剧场可以塞进整整两千观众。

三十台弗兰克连锁紧急赞助的笔记本电脑，在剧场舞台上排成了三列。

面积超过五百寸的3D巨幕，正在进行演讲前最后的调试。

玛格丽特来到白辰身边。

胜券在握的说道：“你今天输定了。”

“剧场越大，就越空旷，就越能让你的观众感觉不自在。”

“他们很容易跑路。”

“空空如也的三层观众席，会让那些可听可不听的观众产生白辰你这人实力不行，所以观众才这么少的偏见，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坐下来听听你具体的演讲内容，就会转头离开！”

“这就是恶性循环了！”

玛格丽特笑盈盈的看着白辰：“要是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起码，不用在全纽约人面前丢脸。”

“据我所知，各大电视台已经从纽约大学那边得到消息，各家的采访车已经上路咯。”

白辰淡定的用手机控制ONLYAI神经元网络。

丝毫不为玛格丽特的分析所动。

她没有危言耸听。

观众们产生从众心态，是明摆着的事。

但白辰作为一个手艺人。

相信自己的手艺。

这时，一层大厅的入口通道被人从外面推开。

邦妮带着她数学系的学生来到了现场。

算上今天才缴纳学费正式成为纽约大学大学生的珍娜。

邦妮一行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

对于一层就能容纳六百人的剧场来说。

就跟没有似的。

“看到了吧。”

“今天是工作日。”

“你演讲的时间，又是下午四点开始到七点结束。”

“纽约大学的师生都在上课，就算其中有你的用户，他们也不可能冒着翘课的风险。”

玛格丽特觉得白辰今天输定了。

哪有在工作日，无宣传，没有任何推广的情况下，说演讲，就演讲？

白辰这波纯粹是自讨苦吃。

安妮担忧的看着白辰。

现在已经三点五十。

再有十分钟，便是演讲开始的时候。

可现在，除了邦妮带来的十几个学生。

再也没有一个新面孔。

而一层之上的二层，三层，也是空空荡荡。

除了维持秩序的剧场工作人员。

不见任何一个ONLYAI的用户。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

安妮不想看到白辰窘迫的样子。

“放心。”

“相信我。”

白辰信心十足的走向了用于演讲的舞台。

在邦妮，和邦妮学生们的注视下。

白辰走到舞台中央。

拿起了话筒。

“ONLYAI，现在开始向所有正式用户，体验用户推送我要演讲的消息。”

“具体内容，由你来书写。”

“关键词是，ONLYAI新功能。”

“用户可以上传自己需要手搓的图片，然后在图片上添加关键词，由ONLYAI来完成符合用户关键词的图像处理工作。”

白辰背后的五百寸3D巨幕亮起。

剧场环绕式音响中，传来了ONLYAI输入的，模仿打字机打字的音效。

命令提示符的界面，出现在巨幕上。

一行又一行代码。

在界面中生成最终变成了下面一句。

“VISUAL-CHATG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