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
孙权戳戳眉心,心累啊。
“幼平,那个畜生怎么样了?”
孙权重罚孙翊,就是摆样子,给外人看的。
总不能真弄死亲弟弟吧。
“三将军已经知道错了。”
“为了让您看到他的决心,他决定绝食,不饮不食。”
“您一日不原谅他,他便一日不食。”
周泰帮孙翊说好话。
其实,周泰和孙翊是一对好基友。
两个人都是武人,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很多共同话题。
尤其在美姬美酒方面,志同道合。
“哼。”
孙权站起来,若真不闻不问,回去阿母该生气了。
去看看吧。
顺便从他嘴里挖出点钱粮来。
他弄死李术那么多人,抄家灭族的,收获肯定不少。
你哥帮你擦屁股不容易。
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登上马车,去皖县监牢。
“主公,监牢里气味难闻,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周泰跪在地上阻拦孙权,脸色有点发黑。
“吾弟能受得了,吾自然也不在乎。”
孙权越过周泰,跨入监牢。
监牢守卫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可刚进监牢,就听见一阵高歌。
那声音,五音缺四音,调子跑到爪哇国去了。
用鬼哭狼嚎来形容,都是埋汰鬼和狼。
很多罪犯都痛苦的捂上耳朵,我都进来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孙权的脸直接就黑了!
这叫知道错了?
这叫绝食以证诚心?
这你吗是玩嗨了吧!
孙权黑着脸大跨步进入监牢。
只看见一个七尺男儿,衣服敞开,放浪形骸。
端着酒坛子,唱着鬼哭狼嚎的小曲,尽情摇摆?
用不用送你一条皮裤,外加一把吉他,让我们一起摇摆?
孙权猛地看向周泰。
噗通一声,周泰跪在地上,冷汗狂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幼平来了!快,过来我们一起高歌起舞!”
孙翊玩嗨了。
看见跪在地上的周泰,却没看见黑着脸、怒火冲天的孙权。
可能被这货故意忽略了。
猛地,歌声戛然而止。
他勉强撑开的醉眼中仿佛看到了孙权,咧嘴傻笑两声:“梦里怎的会梦到二兄了呢?”
“真是晦气,本将正玩得开心呢!”
“继续高歌!跳起来!”
“幼平,一起啊!”
“我一个人跳太无聊了,这些囚犯太无趣了,舞都不会跳,活该坐监牢!”
“再惹得本将不快,全都推出去杀了!”
“本将可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孙叔弼啊!”
孙权的脸黑如锅底!
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昭就想扶持这么个玩意儿上位?
大兄也认为,孙翊酷似他?
都脑抽了吧!
他真的社死了。
那种做熊孩子家长,社死了的感觉。
孙翊猛地打了个激灵,不对,这不是梦!
因为,周泰跪在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真看见了孙权。
他又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清醒了几分。
二兄真来了!
咣当!
酒坛子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孙翊表情变幻特别精彩。
先错愕,然后惶恐,最后直接哭出来了。
“二兄,您怎么来了!”
这货真是个戏精啊。
前一秒还玩得那么嗨,转瞬就哭了,绝对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阿母还以为她宝贝三儿子是个乖宝宝呢!
“我不来,哪能见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呢?”孙权冷幽幽道。
这话听得孙翊心里直发毛。
“原来在你心里,你二兄是晦气的。”
这话就诛心了。
孙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嚎啕大哭。
听着挺伤心的,奈何一颗泪珠都没掉下来啊。
他还偷偷蘸吐沫往脸上抹呢。
孙权瞧得真真儿的。
“叔弼,你擅杀庐江太守李术,触犯了律法,我也无能为力了。”
孙权叹了口气:“你死之前,二兄还能允你享乐,其他的,二兄帮不了你了。”
啥?
要杀我?
我可是举世无双,天下第一的孙叔弼啊!
“二兄,别闹。”
“不是二兄杀你,而是你触犯了律法,是律法杀你!”
孙权语气平静,语气坚定:“怪不得别人的。”
“二兄,你,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吧?”
孙翊觉得这是梦,二兄虽然小心眼,但不至于杀害亲兄弟吧!
“你看我像说笑吗?”孙权阴沉着脸。
噗通!
孙翊跌倒在地上,浑身哆嗦起来。
我堂堂孙叔弼,怎么会死在小人……呃,小心眼之人手里?
“二兄!不要杀我啊!”孙翊嚎啕大哭。
这回眼泪真掉下来了。
“周泰,给他送来十名美姬,就剩七天了,让他尽情享乐吧,若能留个子嗣,也算给阿母一个交代。”
周泰以额头点地,浑身僵硬,却一动不敢动。
孙权真是真发怒了。
牢房中,只剩下孙翊嚎啕大哭的声音。
回程路上,孙权阴沉着脸。
周泰一句话不敢说。
都进入大帐了,气氛还这么沉闷,孙权轻咳两声,戏有点过了。
没人递个台阶下啊。
周泰这等莽夫,没有眼力见。
“主公,泰非有意隐瞒,而是……”
周泰这蠢货,还在解释,不知道给主公递个台阶。
难怪昏君喜欢太监。
太监会说话会来事啊。
“罢了,吾也非心胸狭隘之人。”孙权还得给自己找补一句,这个主公当的累啊。
最尴尬的是,周泰不跟着附和。
而是闷着头等待孙权训斥。
心累……
“你去叔弼帐内,把财货取了,送一部分给李术等人遗留的家眷。”
“嗯……”
“剩下的,充公吧。”
孙权沉吟道,吃相不要太难看。
周泰脑袋有点懵,不是该处罚孙叔弼吗?
“主公,泰去哪里找李术等人的家眷?”
“滚!”
孙权已经破防了,要是再和这个蠢货呆在一起,自己也会强行降智。
四千余兵士到手。
李术、张谦等人搜刮的钱粮也落入手中。
顺便还削了孙翊的权威,稳固地位。
这一波,真香。
“惟。”
周泰:宝宝心里苦。
主公变了,变得喜怒无常了。
三将军明明有错,主公好似还挺开心的。
难道是我错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执行命令,只能找潘璋商量。
“周君,主公是想让三将军破财免灾。”潘璋苦笑。
“主公是贪图三将军的家产?”周泰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孙权。
铿锵!
潘璋拔出宝剑,大怒道:“主公岂是贪图兄弟财产的小人!”
“周君!”
“你若再说这样的话,先问过某的宝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