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街,白悦英气逼人的身影出现在钟楼前。
站岗的士兵立马喝止:
“什么人?!”
“不知道眼前是军事重地吗?”
“赶紧给我滚!再往前一步,休怪老子的枪不客气。”
“嘿嘿,刘老三你到底哪把枪对人家姑娘不客气,说清楚啊?”
“哈哈,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对人家姑娘耍流氓呢。”
“”
望着大门前的一群兵痞,白悦不禁摇头。
果然,传闻没错,真正的军队早在丧尸灾难时就打光了。
眼前的这帮人除了那身军装外,其它地方哪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黄安福呢?他不是很惦记我们的粮食吗?”
白悦拿出一串钥匙,看着那些卫兵冷冷道:“现在我把仓库大门钥匙带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直呼我们上校的名字胆挺肥。”
“把她抓起来!”
几个士兵冷笑着上前,却被一位老兵拦住。
“等等,我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隔壁登仙街的。”
“你们在这将人盯住了,我上去报告。”
一听登仙街,这些士兵差不多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当即将枪架了起来,看着白悦道:“老实点。”
白悦面无表情,这种强度的人员和枪支,她几乎完全可以无视了。
而此刻,偌大的腾云街除了多出十数双监视的眼睛外,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中带着些许冷清,无太大变化了。
不多时,李启明便笑吟吟地走出来。
“白小姐,看来你们是想明白了?”
白悦也是无感地看着他:“黄安福人呢?我要见的是他。”
李启明脸色沉了下去。
这顿冷屁股贴的,他也最不喜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但碍于上级的命令,只得冷着声道:“请吧。我们上校就在楼上,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了。”
“带路。”
白悦瞥了李启明一眼,眸子里总算有了些许情绪。
那是淡淡的嘲讽。
“哼!”
李启明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转身朝钟楼内走去。
白悦脸色平静地跟着后面。
进了钟楼,明里暗里有多出十数眼睛,一些阴暗角落还散发隐晦的杀气。
白悦全都看在眼里,大概知晓是些普通的士兵后,便不为所动。
李启明却阴阴想着,进了钟楼,你就别想再出去。
一路无话,白悦跟着李启明进入装饰干净豪华的办公室内,并在沙发上看见了黄安福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睛很下颚很高,从面相上看就感觉很凶狠,而右眼眶上的刀疤更增添几分狰狞了。
“呵,没想到着名的登仙街主人竟是位姿色极佳的美人儿。”
黄安福率先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悦,瞳孔深处涌现一抹火热的情欲。
白悦极不喜欢这样的目光,皱眉道:“是黄安福?医院的炸弹是你们放的?”
“当然不是。”
黄安福笑眯眯地站起身,缓缓地向白悦靠近:“我们可是正规军队,有着严明的纪律与义务,怎么可能去做种小混混的勾当?那很掉价的,知道吗?”
敢做不敢吗?
白悦摇头道:“什么时候军人连这点当担都没了?你们比起他们差远了。”
这一刻,白悦不禁想起丧尸灾难最炽热的时,自己带着车队艰难来到朱雀市外围。
那时,令她震撼的不是那荒野上平地崛起的绝壁长城,而是路途中遇见的军人。
那一张张被被炮火熏黑的面孔,沉默,坚毅。
面对数万倍于自己的丧尸群冲锋时,他们同样沉默、坚毅,眉头都不会眨下,而当选择战略性放弃或者转移时,他们会犹豫、迟疑。
原因,就是为了更多人能活着。
而现在这批人大都打光了。
“白悦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黄安福笑得露出皓皓白齿,目光闪烁的厉害。
白悦淡漠地看着他:“你想多了,我不会给你们粮食,一粒都不会。”
“呵呵。”
黄安福笑而不语,目光渐渐凝了起来,带着冷峻。
一旁,李启明神色冷酷道:“白悦!你以为我们是在求你吗?我们只是在通知你!”
“别以为手里有几支破枪就能目空一切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是北防军主力兵团的兵团长!没有我们拼死在城墙上抵御丧尸群,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你登仙街那点人,在我们兵团看来就是笑话,你信不信我们上校现在只要点下头,五分钟内,就能将你们那点旮沓地轰成碎片?”
“别给脸不要脸了?这年头城里死上几个人,你以为上面会在意吗?”
李启明一番声色俱厉的呵斥后,黄安福拍了拍白悦的肩膀,微笑道:“想开一点嘛,不就是些粮食嘛?给了就给了,毕竟人还在”
咣!
一阵劲风从身边吹过,紧着一道玻璃窗的碎裂声,李启明呆了。
“连他也不敢轻易触碰我的身体呢。”
白悦拍拍手道。
李启明瞳孔无神,看看白悦,又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心迷惘之后,是无比的恐惧。
他完全没有看清白悦是如何动手的!
仅仅是眨眼的时间,自己的上司就像垃圾一样,被对方丢出窗外。
这里可是三楼啊!
而这时,粉碎的窗外才后知后觉地传来黄安福的惨叫声。
“啊啊啊”
黄安福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惨叫着,全身钻心的剧痛令他不禁在地上打滚。
“上校!”
“上校你怎么了?!”
附近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围了上去。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黄安福指着钟楼大吼着,目光怨毒至极。
钟楼内,李启明面色苍白,在白悦冷冽的目光注视下,全身寒毛根根倒立,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咔咔咔
白悦面无表情地将从李启明手上夺下来的手枪随手捏成团废铁。
这一幕令李启明如遇魔魇,又想起那段被变异丧尸支配的时光,凄惶又绝望。
“哎哟杀了她!杀了她!警卫排呢?快叫成武给我滚过来。”
残破的窗口不时传来黄安福的怒吼,办公室内却很安静,白悦看了李启明一眼,决定还是说些什么。
“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
“第一,没人逼着你们上高墙,没人逼着你们拿起枪,但当你们选择它们的时候,与之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就已经确定了。”
“第二,当你们高墙上酒足饭饱,并且搜刮着过往逃难者的财物时,你以为城内的其它人也和你们一样在吃酒喝酒吗?不,他们中很多人连续几天饭都吃不上,因为食物都用来支援前线抵御丧尸潮的人,这很公平,没什么人抱怨。”
“第三,众所周知,房驭、欧克等财团,以及方、蔡等大家族仓库里的东西比我们不知躲到哪里去,他们所在的区域还有夜夜笙歌的地方呢,你们兵团为什么不去抢他们?说到底,是看我们比较好欺负吧?”
白悦淡淡的一番说辞,令李启明垭口无言,或者他也不敢反驳。
“知道为什么对你说这么多吗?”白悦看着李启明道。
李启明茫然地摇了摇头。
白悦伸出手:“这样宰你时,我会更果决一点。”
“不,不要”
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钟楼内响起,李启明没了生息的尸体从出窗口飞出的同时,偌大的钟楼直接坍塌,附近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滚滚烟尘中,火光跃动,无数碎石飞溅,摔落在数十米外的地上。
而这般巨大爆炸下,最吸引人目光的却是,钟楼大门口仓惶逃出的数名脸色煞白的年轻女子。
黄安福也呆呆楞在原地,身边围着一大波同样懵逼的士兵。
“这到底谁干的?”
这一刻,他们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