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谈言为什么要找我?’
黄弘眉头紧锁,哪怕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谈言接触过。
“难道是另一个来自王百户屯的贼配军?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石桌,借此来帮助自己理清思路。
当时王百户屯燧卒全面溃败,他作为第五个逃出军屯的人,都差点被追兵追上。
黄弘可不信军屯里还有人能逃出来。
所以如果真是另一个贼配军的话......
“那就只可能是严会。”黄弘喃喃道。
严会作为王百户屯里地位最高的贼配军,在神武入侵时一直在边疆军军营受罚。
因此很有可能严会和他同一天入了城,并且得罪了谈言或者因为其他什么与其了接触。
“但,这终究只是我的猜测。”黄弘摇了摇头,“如果真是找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大胆猜测,但小心验证。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黄弘就已经习惯,凡事都以最坏的可能来做打算。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这种做法是没有错的。
防患于未然,才能活的长久。
‘稳妥起见,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黑水城,另寻良地。’
如果但想到马上要成就的内气,黄弘却又有些舍不得。
他好不容易才在黑水城站稳脚跟。
若是现在离开,没了虎骨壮血膏和安稳的环境,温补肝脏的进度将会严重延迟。
而且现在城外也不太平,到处是劫匪和流兵。一个不小心被卷入战场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再等几日吧,等肝脏温补完成后,再做打算也不迟。”黄弘喃喃,做出了决定。
只要成为内气武者,再加上石皮外功,哪怕陷入军阵围杀,他也是不怕的。
那时候再出城,安全性提高不止一筹。
天大地大,他自无处不可去。
“好了,既然都理清头绪了,还是回屋睡觉吧。”
理清了未来应该要做什么,深夜又没其他什么事可以做,修炼现在也提不起兴趣。
黄弘便打算继续回屋睡觉。
刚走两步,视线无意中飘过厨房。
他身形瞬间顿住,一颗豆大的冷汗缓缓从额角留下,浸润了抹额。
里屋右侧的厨房里,正缓缓走出一个蒙面的黑衣女人。
虽然看不出相貌,但从其火辣的身段、水润的天蓝色眸子和修长长腿。
可见此人相貌应当不差。
黄弘心脏猛跳,‘这人竟一直都藏身在我家中?可那群捕快为什么没有搜查到她?’
脑中疑问一闪而过,随即被强行压下。
他眼中厉色一现,右手拔刀,体内聚力捏住温补肝脏的气血。
随时打算爆发气血,以命相搏。
同时,黄弘缓缓开口道:“我从未见过你,之后也不会见过你。”
如果并非必要,他绝不愿与其交手,毕竟凝意武师有多强,他可是最为清楚不过了。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
她伸出右手,摸向腰间,掏出一块系着棉布的石牌。
“钱花光了。”黑衣女看了看石牌,叹了口气,“算了,这个给你,算是饭钱!”
旋即她右手一抛,将石牌丢来。
黄弘可不敢接,万一这是什么新式暗器或者上面淬了毒可就完蛋了。
他退后两步,避开飞来的石牌。
啪!
一声闷响,石牌掉在黄弘身前的地上。
“呵。”黑衣女人见状,轻笑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尖锐,不像是女人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暗器,如果你遇到了邪祟,带上它,可保你一命!”她说。
“邪祟?”
黄弘微愣。
没想到离开军屯,时隔大半个月后,他竟在这种场合再次听到了那两个字。
孔叔、李家兄弟和被带走的两个贼配军的脸,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眼前依次浮现。
那个最初的疑惑再次萦绕心头。
他下意识问道:“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邪祟吗?”
但那黑衣女眉头一拧,没有回答,而是轻轻一跃,竟是从一丈高的墙头翻了出去。
落在墙外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弘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嘴里已经说出一半的“等等”咽了回去。
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墙头。
良久。
黄弘又走到那块石牌面前,用长刀刀背挑起石牌系绳,与视线平齐。
然后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石牌。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什么字迹都没有,有点像是鹅卵石材质的石牌。
“这到底是什么?就凭这个就可以在邪祟面前保我一命?”黄弘有些好奇。
无论他怎么看这都是块普通到极点的石牌。哪怕丢到路上,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捡起来。
黄弘长刀一递,石牌顺着刀背滑落桌上。
左看右看了好一会,他突发奇想:“既然外面看不出问题,难不成奥秘在石牌内部?”
用刀背轻轻敲了敲石牌,声音有些空洞,证明石牌内部绝对有所蹊跷。
“不过如果这个石牌真能挡住邪祟攻击的话,直接砸碎也太可惜了。”
黄弘摸着下巴,看着石牌犹豫了起来。
按照他之前的分析,邪祟绝对恐怖异常,非凝意武师不可对抗。
如果这个石牌真能挡住邪祟的攻击,想必也极其珍贵。
‘不过这石牌来的太过蹊跷了,不管它到底能不能挡住邪祟攻击,暂时都不能放在家中。’
黄弘可不认为自己魅力有那么高,运道有那么好,可以让别人随意送他这等珍贵东西。
“所以那个女人大概有所谋划,虽然我看不出来,但只要我将石牌丢掉,一了百了,无论有什么后手或者谋划都赖不到我身上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尤其是面对这等高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黄弘扫眼四周,天色浓如墨,月盘洁如纸。
此时正是深夜中的深夜。
街上哪怕是夜猫子都没有几个,如果要丢掉这来历不明的石牌,绝对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但如果真有邪祟,我丢掉这石牌,岂不是丢掉了保命的玩意。”
黄弘又有些纠结,万一真的碰上了邪祟,兴许这就是他翻盘的机会。
思考了一会,他大步回到屋中。
从柜里发出一块没用的杂布,将石牌包起来,藏在身上。
随即又快步走出院子,在附近找了个鲜有人路过且杂草丛生的角落。
用长刀在地上挖了个小坑。
黄弘将被杂布包裹的石牌放进去。
随后再将地整平,直到看不出痕迹后,又捡了一些杂草树枝将其盖住。
“就埋在这里,如果有人运气好,找了这块石牌,就证明我和其无缘,如果没人找到,只要不碰到邪祟,我就不将其挖出来。”
用树枝将自己脚印抹去,黄弘远远注视着埋藏石牌的空地,心里思索。
“如此一来,应该就比较保险了。”
随即黄弘又想起那女子曾说过的话,“不过为什么,她要说是饭钱呢?”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小跑回了院子,进了厨房打开橱柜一看。
那原本打算留作第二日作为早饭的剩菜,竟被吃的一干二净,连碗底都光溜溜的。
黄弘扶额:“这还真是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