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渭阳沸腾了!
在一些有心人刻意为之下。
尚武阁被屠的事情,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西秦,沸沸扬扬。
甚至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乃是四皇子做的。
一时间渭阳人人皆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难怪当年巫蛊之祸梅妃及其牵连中的人,皆命丧黄泉,这四皇子能够活下来,原来真的很不简单啊。
此时有一些人不禁觉得,四皇子离开渭阳于星辰宗面壁的这十年,不仅不是虎落平阳。
而且反而是潜龙在渊,如今一朝展翅,要直入九重天呐。
倒是大多数人有些幸灾乐祸。
想要看看这位刚刚回京的四皇子,该如何承受西秦军部权臣们的怒火。
走在渭阳街道,听着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陈渔一脸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皇兄竟然为了自己屠尽了八百尚武卫?
他们可都是西秦军部权臣的孩子啊。
接下来皇兄该怎么面对这些权臣的怒火呢?
皇兄真的永远是皇兄!
一时间她情不自禁泪如雨下。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
渭阳的匆匆行人们,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忍不住为她的容颜而驻足。
这帝京,何时有了这样的绝色?
美人落泪,真是让人肝肠寸断啊。
……
……
西戎大将军营帐。
陈玄礼掩面而哭,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尚武阁的事情。
连晋在一旁,亦是满面悲色。
高大、威猛、两鬓生白的刑先负手立于军帐中,虽然始终沉默着,但随着陈玄礼的诉说,那双深邃眸子里的怒火渐盛!
半晌后,陈玄礼诉说完毕,哭声渐盛,几欲倒地。
好似死去的并非是刑古,而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刑先眼眶微红,但没有落泪,只是这般低声说道。
“本将军只有一个儿子。”
军中将领,皆是攥紧了拳头,看着刑先,与自家大将军同仇敌忾。
“四皇子刚刚回京,吾儿纵使有万般错,就不能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本将军为西秦坐镇西戎数十载的份上。”
“真是欺人太甚!”
陈玄礼虽然泪流满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当即义愤填膺地说道。
“大将军息怒,玄礼势微,但却也愿带大将军入宫,请示父皇,为大将军讨回一个公道。”
刑先看向了陈玄礼。
“太子心意,本将军心领了,不过本将军坐镇西戎多年,关心的只是西秦国事,以及家事,并不关心你们皇室的皇储之争。”
“如果我发现,古儿这件事情,有人从中作梗,想拿本将军的镇西大军当剑使,那么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陈玄礼深吸了口气,刑先这个人,果然不好打交道。
不愧是掌握镇西大军,西秦权柄最重的权臣之一。
不过尚武阁这件事情,却是陈玄月那个小杂种,自取灭亡。
他当即拍着胸脯说道。
“大将军,你放心,如若真有人在这件事情里从中作梗,本太子也与大将军一样,第一个不放过他!”
刑先深深看了陈玄礼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拔出腰间佩剑。
“铿!”
“古儿枉死,谁愿意与本将军进京面圣?”
当即账内武将皆佩剑出鞘,半跪于地。
“我等誓死追随大将军!”
……
……
大魏宫廷。
身披便装,执笔墨的“丹青”皇帝魏文帝,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
就在这时候,一阵清风徐来。
大魏禁卫飘然入内,单膝跪地道。
“陛下,西秦皇后想为陛下送上一位美人,希望陛下能够赏脸笑纳。”
魏文帝轻笑一声。
“东华州天下谁人不知朕爱丹青而非爱美人,她又想自取其辱?还是小小西秦想自取其辱?”
东华州西部诸国,西秦穷弱,大魏富强。
“西秦皇后说了,此女非常人,名陈渔,乃是西秦皇室公主,据说有沉鱼落雁之容,这是女子画像。”
大魏禁卫说着,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画作,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魏文帝接过了画作,展开一看,满脸怒容。
“这等垃圾手法,也配为人作画?”
“如此下等的画技,也庆幸他是生在西秦这样的垃圾地方,若是在我大魏,朕必杀他全家!”
下一刻,他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如此不堪入目的画师,画此人,竟也能描绘出其人几分倾城神韵,想来沉鱼落雁,倒也可能名副其实,如此一来,朕倒也想见见。”
“如若此女,真有此姿色,想来在她那绝色酮体上施展丹青之术,定然别有韵味。”
他说到这里,双目渐亮。
“回西秦皇后,此女,朕笑纳了。”
……
……
七日后。
太子领镇西军直入渭阳。
一路畅通无阻。
下午,玄星殿门口,以刑先为首的西秦掌军权臣,长跪不起,只为八百尚武卫讨一个公道。
可玄星殿宛若寂静无人。
又三日。
终于有人发觉了不对劲。
秦庄帝疑似驾崩了。
可却秘不发丧!
除了掌印太监连晋外,其余三大监似乎都在按照秦庄帝遗命密谋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位身怀绝技的门客回到了吕相府邸,给这位曾写下“一字千金”的“吕氏春秋”的吕相,带来了一封信。
写信的人是刑先。
这位西秦站在对立面数十年的武将文官,终因为一件事情,有了第一次私下联系。
不过为了唯一的儿子刑古,这位大将军也是向吕相低了头,请求吕相告知尚武阁真相,并承诺这算欠吕相一个天大的人情。
即使猛虎,也为子柔。
最终吕相决定将尚武阁真相如实相告,也不多做什么。
另一边,四皇子府邸。
陈玄月将以惊天手段送入府中记录着西秦如今发生的一切大小事宜的玉简一一翻阅后,站起身来,说了四个字。
“风将起兮!”
……
……
梧桐殿。
皇后娘娘面色狰狞。
“陈睦,我就知道,你给了礼儿太子位,只不过是不想冒天下大不讳做废长立幼的事情!”
“秘不发丧,消失的三大监,你究竟想做什么?”
“还不是让梅妃家的那个小杂种上位!”
“没有本宫当年嫁给你,你能成功登基?”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真是被梅妃那个贱人迷的失了神智。”
“如今你都已经驾鹤西去了,还心心念念那个小杂种!”
“既然你如此喜欢那个小杂种,本宫这就送他下去陪你!”
“礼儿,刑先也应该明白了,我们在这件事情里没有从中作梗,兵围四皇子府吧!”
陈玄礼目光炽热,神情激动。
“娘,儿臣这就去办!”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