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尼克·弗瑞看着已经恢复了健康的托尼·斯塔克找上门来，内心有些震惊，但表面上依然稳住了情绪，扶住了自己的眼罩。

“托尼？你来我这做什么？”

托尼穿着一身新定制的雨果博斯西装，戴着变色墨镜，内衬的衬衫直接换作了小领，哪怕是尼克·弗瑞这样完全不懂时尚的人，看着这身打扮，都觉得有些违和。

这只雄孔雀又到处开屏了？

其实，托尼只是因为解决了钯元素中毒的事情，现在可以完全不用考虑血管暴露的事情，这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至于上次去哥谭菜市场的那一套阿玛尼西装，已经被他扔了。

衣服表面的鱼腥味其实很好处理。

但从心理的角度，托尼再也不想穿阿玛尼了。

“尼克，我来这，是想来拿一件私人物品。”

“这里没有你可以拿的东西。”尼克·弗瑞说道，同时悄悄按下了一个信息发送，“这里的一切，都归神盾局所有。我是说所有，也包括，我自己。”

托尼略显浮夸地伸出两只手，一边晃动着上半身，一边说道：“哦，不不不，尼克，据我所知，这里还是有一些私产的。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些原本属于个人的私产，却被神盾局给扣了下来。”

这个花花公子又在发什么疯了？

尼克·弗瑞皱着眉头，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一边紧紧盯着托尼，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显示器。

信息来了。

尼克·弗瑞动作很自然地点开信息，当着托尼·斯塔克的面，就像点开了自己的蓝鸟主页一样自如。

信息来自黑寡妇。

【自从去了一趟哥谭后，托尼就开始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似乎在进行某些新的科技研发。这段时间，他对我防备很明显，我要潜伏一段时间。】

防备很明显？

新科技研发？

尼克·弗瑞皱了皱一根眉毛。

按照霍华德的记载，方舟反应堆依赖的钯元素会造成人体中毒，这也是自己推测出来的、托尼近日来越发放纵的原因。

可是现在……

托尼·斯塔克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说道：“哦？你忘记了么？也许需要我亲自帮你想一想？”

“还是说，你所谓的那个精英男子天团计划，已经无所谓斯塔克的参与了么？那也很好，我不介意。”

提及尼克筹备已久的复仇者计划。

尼克有些坐不住了：“托尼！我知道你最近的状态很差，而且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你的方舟反应堆并不是一个完成品，它甚至有毒，它只是……”

托尼直接打断了尼克的话：“它只是一个通往更完美产品的过渡阶段，到了那个完美阶段，它会使核电站看起来就像一颗小小的3A电池一样？”

尼克一只眼睛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

托尼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里非常舒服。

呼，这就是李明浩和自己说话时的感觉么？

不得不说，看着对方心里的话和“底牌”被自己直接揭露，让对方说不出话的感觉……

真爽。

真不愧是你啊。

艺术家。

托尼觉得自己只是学到了李明浩的一点点皮毛而已，就十分受用了。

看着脸色发黑的尼克·弗瑞，托尼则欢快地原地踱起了步子，像在开发布会一样。

“尼克，尼克，尼克，尼克，你不会真的以为，托尼·斯塔克，会还不如你了解自己的父亲么？”

“对，我亲爱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哦，别这么看着我，我父亲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对吧，神盾局的局长先生，或者我应该这么称呼你，我父亲为美利坚政府工作的遗产，的继承者？”

“好了，让我们坦诚一些，我知道我父亲参与创办了神盾局，他还在这里留下了一个箱子，上面写着‘霍华德·斯塔克个人财产’的东西……嗯？你确认你要说不知道么？按照美利坚继承法，那应该是我的对吧？哦，你需要我缴纳遗产税么？”

托尼每说出一句话来。

尼克·弗瑞本就发黑的老脸，就更加碳上加墨，铅上加灰。

最后，尼克·弗瑞也不得不妥协。

看着斯塔克拎着箱子潇洒离开的背影，尼克·弗瑞连忙给自己的手下爱将黑寡妇发出了一条信息。

【娜塔莎，隐蔽自己，非必要不主动刺探。增加一条新任务，调查安东尼·爱德华·‘托尼’·斯塔克的近期交往人员名单，要全部。】

发送完毕后。

尼克·弗瑞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

在他的右手边，正放着另一份文件报告。

来自哥谭的情报人员，报告了一个神秘的“锤子”事故。

一个小小的地球，到底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危机？

发泄归发泄。

事情依旧要做。

尼克·弗瑞给自己手下最信任的特工之一，菲尔·科尔森发去了一条命令。

【菲尔，前去哥谭，调查‘锤子’事件。】

【是，BOSS】

兢兢业业的科尔森几乎秒回了这个消息。

而尼克·弗瑞则琢磨起来了整个事情，发现了一个疑点。

哥谭。

尼克·弗瑞摸了摸下巴，这个名字最近的出镜率非常高啊。

又是什么小丑，又是什么艺术家的，这次还来了什么锤子？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找到黑寡妇刚刚发来的消息，再次看了一遍。

【自从去了一趟哥谭后，托尼就开始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似乎在进行某些新的科技研发。这段时间，他对我防备很明显，我要潜伏一段时间。】

去了一趟哥谭？

尼克·弗瑞恍然大悟，用力地拍着桌子，差点打翻一个水杯。

接着，他直接打开了通讯器，拨响了一个私人号码。

“妈惹法克！哥谭！”

“克林顿·巴顿！你的休假结束了！回到纽约，不，你直接去哥谭，和科尔森特工汇合，暂时听他指挥。对，我说的没错，假期提前结束，你说你在夏威夷？你在扶桑岛国都得回来！美利坚现在需要鹰眼！”

——————

“轰隆隆隆隆……”

一阵沉重的响声。

阿卡姆疯人院的铁门缓缓打开。

光从外表看上去，入口处一片美丽的花园，来来往往的园丁、护士、散步的病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微笑。

远处，几幢风格统一的城堡式建筑，散布在巨大的花园当中。

这就是哥谭的著名人文景观——呸，哥谭最臭名昭著的疯子聚集地，蝙蝠侠粉丝团大本营，阿卡姆精神病院。

“你们好，你们好。”一个西装楚楚、满脸严肃的老男人走了过来，胸前还插着一朵玫瑰花。

他看上去早已年过半百，戴着黑框眼镜，没剩多少的头发趴在耳后：“我就是奎西·夏普，非常欢迎GCPD和检察署前来巡查。哦，还有这位是……艺术家先生？”

李明浩：……

这外号这么出名吗？

戈登局长走上前，率先和夏普院长握了握手：“夏普院长您好，不是蝙蝠侠自己来检查，您一定很失望吧？”

夏普院长哈哈大笑：“确实很失望，要知道，一方面，我们院里最重要的病人都是他送进来的；另一方面，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蒙面义警才是最应该接受治疗的。”

戈登局长笑着说道：“我同意。”

“我不同意。”哈维·登特走了过来，“哦，抱歉，原谅我打断你们的话，我是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

夏普院长严肃地说道：“不，我们欢迎讨论，请说。”

哈维·登特也不客气，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觉得，一个专心于打击罪犯，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人，甚至都没有杀过人的义警，都需要治疗的话，那整个哥谭市的3000万人，都可以送到阿卡姆精神病院来了。”

戈登局长接话道：“哈？那光这一个小小的精神病院可装不下，需要把整个城市都利用起来。到时候，哥谭岂不是成了一座巨大的精神病院？那我们也干脆别叫哥谭好了。”

哈维·登特故意问道：“不叫哥谭，还能叫什么？”

接着，奎西·夏普、詹姆斯·戈登、哈维·登特异口同声地说道：“阿卡姆之城！”

说完，三个中老年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看得李明浩目瞪口呆。

好家伙。

我自己都这么低调了。

你们仨在这疯狂立flag是吧？？？

笑完，夏普院长最先恢复到自己严肃的状态中来。

“好了，好了，抱歉，耽误了这么久，很久没有聊这些有意思的东西了。看到有你们这样的人在为哥谭政府工作，我就越发相信，哥谭依然是美利坚最宜居的城市了。”

“那我们走吧，按照往常的惯例，我们先从外围的安保力量开始看起。接下来，我们会按照病人的严重程度，一个个进行视察。朋友们，这可是一个十分辛苦的工作，让我们开始吧。”

在夏普院长的带领下，三个外来人，加上今天随从的护卫，开始了巡查工作。

在入口的花园中。

园丁、护士、散步的病人，看见这一行人，都纷纷停下手头的事情，或者停下散步，一脸阳光地和老院长打着招呼。

老院长也笑呵呵地一一回礼，同时和三人介绍着：“这些都是快要痊愈的病人，获得了资格在花园中散步。那些稍微严重一些的病人，全都在楼内不能出来。更严重的，则受到了严格的看管，他们之间几乎无法交流。”

李明浩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得出来。

这些病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在老院长走后。

一些病人们。

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变化。

一个个用眼神互相打量着，用目光传递着消息。

很快，花园中散步的病人们都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或者自己行动，或者要求陪同的护士推着轮椅，停在了一个固定的位置。

然后就要求不走了，想留在那里歇一歇。

护士们也乐得轻松，就把他们放在原地。

如果护士们站的足够高，就会发现一些异样。

远处，阿卡姆精神病院主楼二楼，足够高的地方。

一个得到允许在大楼内行动，但不能出大楼的病人，透过窗户看见了在入口花园处，散步的病人们走到了固定的位置，隐约排成了一个不明显的A的形状。

他继续假装到处乱走，走到三楼的铁门处。

“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护卫骂道。

病人假装受到了惊吓，不经意间撞到了门上，又狠狠踢了铁门一脚，结果疼的自己直跳，最后骂骂咧咧着离开了，引起了护卫的嘲笑。

而最靠近铁门的三楼病人，听到了这一切后，好像嗓子有些不舒服，很自然地咳了咳。

其他的病人们，有的跺脚，有的砸墙，有的大笑。

就和他们平常犯病时的表现一样。

一切正常。

没有人在意有什么不对，谁比平常多咳了一声，或者比平常跺脚更重了。

到了五楼的入口。

这里往上，是重症监护室，这里的病人房间，甚至没有窗户。

企鹅人躺在自己独立病房中，看着一个过往的病号结束了他的治疗，从楼下返回时，路过他的门前，脚步声重重地踩了三声。

企鹅人了然于胸。

“哦，今天到了巡查的日子？蝙蝠侠还没来？这不就是设想好的场景A么？”

“那太棒了，今天真是一个适合活动一下的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