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元气大伤，虚弱不堪的大自在魔君一眼，计都老祖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抹异色。

方阳能击败大自在魔君他不奇怪，但大自在魔君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这就让他大为意外了。

来到靠山身边，大自在魔君对自己受伤的事只口不提，他只是禀报：“魔祖，您要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完了。属下告退！”

有方阳在场，他连状都不敢告，灰溜溜的离去。

计都老祖又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这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才会连状都不告。

“方阳，你还是圣教中人吗？”

计都老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方阳的眼睛，问道。

方阳微笑道：“前辈是魔道之祖，魔道中人，也讲忠诚吗？”

计都老祖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杀意逼人：

“你说得很对。不过，你拿了圣教那么多好处，如今反过来背叛圣教，恐怕说不过去吧？”

以计都老祖为中心，无穷无尽的魔道法则飞舞了出来，三十三重魔界的虚影在计都老祖的身后若隐若现。

面对计都老祖的压迫，方阳的头顶则是升起了一片无生无死，无天无地的真空家乡。

白色的莲花开遍虚空，每一朵莲花中都端坐着一尊真空之神。它们无影无形，无所不在。

三十三重魔界与真空家乡的光芒碰撞，二者同时毁灭湮灭，消散于无形。

这一刻，计都老祖按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颤，显然被震惊得不轻。他轻轻闭眼，复又睁开。

“你既有此等实力，的确有资格脱离圣教！”

两人的这次碰撞，仅仅只是试探。然而，通过这次试探，计都老祖知道，方阳的实力已经不在自己之下。

计都老祖不禁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他培养方阳，是希望方阳接管魔教，按照他规划的道路去走。可现在，方阳不可能再去做天魔教的教主。

有了一统魔道的实力，谁还会做一个小小的天魔教教主？

方阳收回法力：“有没有此等实力，我都要脱离魔教。罗睺如此算计于我，我岂能做他的魔子魔孙？”

计都老祖面色不变：“既然如此，那十二品灭世黑莲......”

他话说了一半，却见方阳正微笑着看着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是！”

计都老祖点了点头，“我们魔道中人，哪有什么规矩。魔道最大的规矩就是实力为尊，你有实力，想做什么都行。”

“不过，即便你不再是圣教中人，你依旧是魔道的一份子。你帮着仙道中人对付魔道，恐怕不太适合吧？”

知道自己讨不回十二品灭世黑莲，计都老祖并没有坚持。

他抢夺十二品灭世黑莲，并非是为了十二品灭世黑莲本身。他是为了防止罗睺复活，跑回来和他抢魔祖的位置。

十二品灭世黑莲并不是一件好东西，沾不得。计都老祖抢到十二品灭世黑莲后，宁愿让这件极品先天灵宝烂在手里也不炼化。

“对付魔教，此话从何说起？”

方阳不动声色的问。

他的确想对付魔教，但他尚未将想法付诸行动。

计都老祖淡淡一笑，直接摊牌：“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和杨蛟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贫道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会卧底久了，真的把自己当截教弟子吧？”

方阳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皱了皱眉。

“前辈所言，我听不懂。我与杨蛟只有过数面之缘，卧底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慎言慎行，才能明哲保身。

方阳的答案，计都老祖当然是不相信。可方阳不承认，他也拿方阳没有办法。

计都老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好，就算你和杨蛟没有关系。那你为何将十二枚定海神珠送给赵公明，为玄门增加实力？”

“原来前辈找我来，是要向我兴师问罪。只是，前辈将我魔道的种种神通都传授给仙道，不也是在为仙道增加实力？”

方阳依然保持着镇定，他来了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在得到金苹果后，魔教对他来说，就再无威胁可言。

他一枚金苹果丢进魔界，立刻就能让群魔自相残杀，杀得山河破碎，世界动荡，一個量劫的积累灰飞烟灭。

他不这么做，是想留着魔道的力量，在未来对付仙道。

计都老祖终于意识到，方阳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控，从一个棋子成长为了一个棋手。

他倒是没有气急败坏，一代魔祖，心性修为非同小可。

他神情变得无比凝重，一身气息也充满威严：“一日为魔，永世为魔，离开了魔道，你什么都不是。贫道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方阳油盐不进，他只好用利益来提醒方阳。

鸿钧老祖成为道祖后，仙道之路基本上就是一条死路。你再怎么修炼，你的道都在别人之下。

只有“道消魔长，魔消道长”的魔道，才有晋升的空间。

这次，方阳没有反驳计都老祖。

“前辈放心，晚辈分得清轻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计都老祖的脸色舒缓了很多。

他点了点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贫道希望你暂时不要对紧那罗出手。”

方阳不解。

“贫道知道你的野心，不过，贫道和紧那罗都对你有过恩惠。你和其他的魔不同，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个要求，你该不会拒绝贫道吧？”

计都老祖的语气十分温和，彷佛变回了那个教导方阳的“计都师叔”。

只是，方阳早就看透了魔道中人的本质。

魔道中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做事，不分善恶，不论好坏。

方阳作为魔道中人，自然也是随心所欲，没有任何的规则能约束他。他想报恩就报恩，不想报恩就不报恩，哪怕是恩将仇报，他都心安理得。

“前辈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你！”

计都老祖闻言，脸色一变。他想不到，他居然被拒绝了！

“不过我可以保证，在道消魔长的定数发动前，我绝对不会伤害紧那罗。”

见计都老祖要翻脸，方阳不慌不忙的补充道。

计都老祖这才反应过来，他完全不用提要求。紧那罗是魔道的天命之人，方阳没有理由去对付紧那罗。

经此一会，方阳和计都老祖翻了脸，彻底脱离了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