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与穆珍花惊异,恐怕有什么事情发生。二人举步来到院中,见是穆熊气喘吁吁站在院子,见得脸上些许慌张,口吐字不清道:“诈……诈尸!”气氛如坠冰窟,寒气三分直逼周身。
穆珍花问道:“何故一说?大白天的可不要开玩笑!”
穆熊捋顺气息,才缓缓道出。原来城南一李姓家主人翁刚过世,逾年六十辞世。本是喜丧,一家人节哀顺变地举办丧礼。穆熊与这李家也有些交情,自然是过去帮点忙。灵堂前李家一众人正悲痛时,李老头突然从敞开的棺材中直身坐起。家人以为是假死,待要惊喜时。李老头坐定岿然不动,双目还是紧闭,也不见有任何活人气息。顿时一家人大乱,惊呼诈尸。
穆熊在场看到了这一幕,惊吓不已。诈尸在当地可不得了,若遁出人视线,可能会有隐患。想要遏制灾难发生,需要很多壮汉去擒尸。以阳气为胜,阴气衰减镇压才有效。何况此事过于诡异,李家人已经报官府去了。穆熊四下无主,匆忙赶回来求穆父拿主意。
一席话说完,穆珍花愣在当场。陈封于身后沉思,心中祈祷最好不是与之有关……
穆珍花问道:“那如何是好?”
穆熊也不知道办法,问道:“爹在家?”
“不在,一会儿回来。”穆珍花道。果然,没过多久穆父才入院门,笑问:“又有事?”
“爹!大事!”穆熊惊叫。
穆父敛起笑面,审问道:“什么事?”
穆熊又把话复述一遍。穆父听完沉默当场,许久才问:“没人受伤?”
“暂时没有,是今日之事。才发生过去半个时辰我就赶回来了。”穆熊回道。
“走!”穆父叫穆熊道,又吩咐穆珍花与陈封不要出去,两个汉子身影离开穆家,去城南李家打探消息。
穆珍花对陈封道:“你要听你外公的,这几日都不要出去了。”
陈封道:“是。”心下有些不安,但愿不是与那女煞有关。既然已经经历过诡异的事情,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城南李家人正悲痛,又发生如此怪事。邻里一时间暗道晦气,但还是有一大群人围在李家门前。诈尸对他们来说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如果突然暴起咬死人,就是地方的危难,不得不防。
李家距离穆熊家不远,在一条村沟处,距边上不远有一棵大槐树,树后就是李家。如今门前人声嘈杂,一群穿着粗衣的壮汉拿着锄头家伙正谨防李家。衙门县令第一时间赶到,捕快二三十人在李家门口处大叫:“闲杂人等退至三丈外,不要堵在门口!”言罢,众乡邻依言退至三丈外。但仍紧握农具,目不斜视盯着李家。
穆父与穆熊赶来,见捕快先到,也不好上前。二人离得很远,与一众相邻观望。“现在如何?”穆父问道。“不知。”穆熊回道。
“诶呀!真是晦气,李家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灵堂上竟然诈尸。估计晦气三年,真是晦气!”一黑衫青年壮汉道。
又一声起:“好像之前看见一个女人进入李家,之后李老头就去世。还以为是喜丧,如今出了这档事,但愿不要牵连到我们家。”
“什么女人进了李家?”
“好像是昨晚,晚上看不太清。像是李家女人,又不像。”
“会不会是她带来的晦气?”
“啊?什么?是妖邪干的?”一围观壮汉道,又突然双手合十,“佛祖在上!保佑我们一家……”
“什么妖邪?八成是了!”
一时之间,众相邻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说什么都有。说李家进了邪祟。说惹上妖怪,来报仇了。穆父与穆熊听着不作言。如果他们知道穆熊正好目睹诈尸,此地一定会有人远离三丈开外,不愿与穆熊为伍,怕把晦气传给他们。穆熊与这事来说还是有些关联,穆父不好不管。
衙门县令穿着官服,从李家门处进入查勘。仵作随同,一些捕快过来问众乡邻细节。
县令进入正堂,过道摆有花圈。烧纸的灰屑满处飞,一地杂乱。李家老小一众在门外不敢进入,纷纷探头看县令如何判断。正堂中间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李老头穿着寿衣,坐在棺材里面。双手垂下,双目紧闭。手指发黑,眼皮与嘴唇乌黑。周身硬僵,坐着像是睡着。显然是死了,但突然坐起实属惊人不已。
仵作上前查看,从青衫袖口处拿出尖针利刃验尸。手法熟练地在太阳穴刺开一个小孔,黑血顺着耳际汩汩流下,滴在棺材边缘上。紧接着伸出手,用手指把死尸的眼皮拨开,看了几眼又放下。手指戳在尸体颈部,脸部。最后凑上头鼻子轻嗅尸体的气味……
熟练的验尸动作下来,看得周围的人直欲作呕。县令毫不在意,上前问道:“怎么样?”
仵作逾年四十,双目有神,精壮汉子模样。任这种苦差有二十多年,在滕家县也是有名的仵作。“窒息死的。”仵作答。
“为何会起尸?”
“可能是起僵,还未得知。”
县令听完,细细思考一遍,叫来李家大儿子,道:“你父亲生前有什么异样?”
李家大儿子岁三十左右,常年地里干活让他长得有些黑实。人很老实,低头认真回答道:“家父生前并无异样,只是干不动活,闲养在家。近来身体愈发不适,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县令问道:“最近有没有外人进门?”
“没有。”李家大儿子道,“我媳妇经常在家,这几天闭门晒谷,所以知道有没有人来我们家。”说罢叫来他的媳妇巧莲。
巧莲着孝衣,双目通红。脸色有些憔悴,标致农家妇模样。来到县令面前作礼,起身道:“大人有什么事问我把,一定不敢隐瞒。”
县令问道:“最近有什么人来你们家?或是有古怪来历的人,不要漏掉。”
巧莲认真细想良久,认真道:“除了邻居串门外,没有人来过我们家。”
县令挥手让捕快去核实,一众人干等在正堂里。只是死尸坐在棺材中,像是望着他们,着实有些诡异。不一会儿捕快回来,在县令面前低声几句。众人听完后沉言当场,气氛古怪异常。县令看着李家大儿子和巧莲,默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