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来时鱼人们蹒跚的步伐，往海的方向退去的海水还有半人多高，鱼人们下半身淹没在水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上身稳稳直着，顺着海水飞快地前进。

林泽在边上踩着漂浮的树木或者一些高地，跟着鱼人们一起往海边走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被掀开一层的海滩，还有海面上一团团扎堆的树木、枝叶，正在顺着水流往外漂去。

“林公子，你要一起来吗？”青雅看林泽戴着面具没有摘下，略带些笑意问道。

“嗯，这段时间我需要在海下修行。”林泽挠了挠头，回答道。

“修行？”青雅放慢步伐，跟林泽走在队伍后面。

“就是让自己变强，你们鱼人不需要修行吗？”林泽有些好奇术士是怎么修行的，法师是从术士演变而来，虽然有些许差异，不过大致修行方式还是跟战士们差不多的，至于术士，林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类或者羽人术士呢。

“我们？年纪越大，力量就会越强啊！另外就是可以吸收一种珍珠，可以加快力量增长的速度。”

“珍珠？”

“嗯，你看。”青雅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小把白色的圆珠子，“这些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珍珠，这几颗会在黑暗的地方发出荧光，这种会发光的珍珠就可以被我们吸收，增强我们的能力，不过只是加速血脉的开发，至于这些普通的珍珠，大量服用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青雅从珍珠里挑出一颗块头稍微大一些的，递给林泽，拿在手上，林泽感觉到这颗小小的珍珠里似乎有一些魔力波动，自从内气化液之后，他就可以隐隐感觉到外界的魔力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颗小块兽核，这还是当时为了代替能源石，买来准备当成那艘运送材料跟药物的飞行器的能源。

“这个是什么？”青雅看着林泽手上玛瑙一般的兽核问道，“有点像海里的宝石。”

“你试试看这个能不能吸收。”林泽将兽核放在青雅手里，略有些好奇。

石头也能吸收？青雅带着疑问试着吸收兽核中的魔力，没过一会，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她将兽核递还给林泽，说道：“这个你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碰到！”

“怎么了？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林泽有些不解青雅的反应，就算兽核也能被术士吸收魔力，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刚才吸收完那一丝魔力，我感觉血脉中的力量上限稍微松动了一丝。”青雅郑重地说道。

“上限？”林泽有点迷糊。

“嗯，上限，我们从出生就可以感受到自己血脉中的力量上限，就像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最强的时期应该比我父亲稍微厉害一些，大概可以控制距离我百米内的水。吸收完这一丝魔力之后，我感觉这个范围限制有些松动，这么说有些玄乎，只是我们鱼人可以感觉到自己血脉力量的状态，描述不清楚。”说完又看了一眼林泽手里的兽核，眼里带些渴望，不过还是抬头看向林泽。

还能知道自己以后最强的状态！林泽有些惊讶，既然鱼人术士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人类的术士跟羽人的术士应该也有这个能力，不知道兽核是不是也可以提高他们的上限。

“这个你拿着吧，我只是觉得这个跟你拿出来的珍珠波动有些相似，就当刚才你保护我的礼物了。”林泽重新将兽核放在青雅手里。

“太贵重了。”青雅有些犹豫。

“我又不是术士，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的。”林泽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我们陆地上的法师吸收这种兽核会将里面的杂质一起吸收过去，影响他们最终的成就，你用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及时停下来。”

青雅抿了抿嘴，虽然对林泽没用，不过青雅自然是知道林泽若是将这个兽核带到海底，不知道多少鱼人会出大代价换取，想了想，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最终还是略带欣喜地说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就收下了。”

“青雅，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边姆看青雅一直不在，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女儿跟林泽待在后面，他看了看青雅又打量了一下林泽，脸色似乎有些不虞。

“你跟我过来一下。”边姆把青雅带到一边，风中传来种族，孩子之类的话语。

过了一会，青雅脸色有些难看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青雅？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林泽心里似乎有些明悟，不过还没完全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青雅勉强笑笑，旋即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青雅有些魂不守舍，往往林泽说了两句，她才反应过来上一句讲了什么，林泽看她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也安静了下来。

“林泽，你”边姆半个人没入海水里，才发现林泽也跟着往海里走，心想你一个陆地上的人类跟着到海里干嘛。

“我要下海修行，这段时间就跟你们在一起吧，有这个在我也能在水里生存。”林泽笑着指了指脸上的面具说道。

边姆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林泽，留下一句“那随你吧”带头跃入水中，接着响起一阵扑通扑通的入水声。

“林公子。”眼看鱼人们已经全都进入水里，青雅突然朝林泽靠了过来，“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活着？”林泽有些奇怪青雅怎么突然问这么严肃的问题，“活着，我觉得应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吧。”

“需求？”

“对啊，有的人要钱，有的人要名，还有的人会为了保护一些东西献出生命，林林总总，终归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林泽想了想说道，“没有好坏之分，不过我觉得若是没有需求，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有些可悲，哪怕是想要自己生活的舒服也算需求吧。”

“那你的需求是什么呢？”青雅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林泽声音稍微低沉下去，“现在我想给一个人报仇。”

“你们两个又在干嘛呢？”青雅刚想问清楚，边姆又冒出来了，他在海里左等右等没见女儿下来，这才浮上来催促。

“没事，林公子，我们下去吧。”

“嗯。”

不同于上次来到海里的场景，海底似乎被狂风肆虐过的草地，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断裂的珊瑚的碎片，不少鱼尸体悬浮着，一些躲过一劫的鱼虾小蟹正在啃食它们的尸体。

水下能见度降低不少，前方只能隐约看到之前下水的鱼人们的影子，倒是前方的人影还能看清，青雅看到林泽游动的有些慢，牵起他的手，带动着林泽的身体往前游去，她似乎解开了什么心结，不再那么沉默。

“青雅。”林泽隔着面具喊了一声，青雅听在耳里，只觉得林泽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听到的。”青雅在林泽面前游动着，宛若游鱼，似在舞蹈一般，身姿显得无比曼妙，她回过头，藻绿色的长发散在水中，纷纷扬扬，随着水流散聚，仿佛花朵循环着凋零与盛开。

林泽一时间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