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滴?什么怪名!”
隆多撑起下巴,挑剔地上下看了少女几眼,视线主要流连在少女的胸部,半晌,才砸吧砸吧嘴,开口道: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既然是流星街出来的,那就暂且用用吧。”
“给我紧盯着拉莱拉家族那边的动向,查出那个治好了老头的‘神医’!”
“然后,把他给我绑过来!于情于理,拉莱拉那边都要救他回来,哼哼~肯定能做个好筹码。”
“可是,”手下犹豫道,“现在局势紧张,我们不应该先按兵不动——”
“闭嘴!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隆多双目一横,哐地砸上桌子,“现在那老东西怀疑我了,我难道还要等着他出手整我吗?!”
他瞥向小滴,咧嘴笑道:“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带来的这家伙去做,要是敢给我搞砸了,就把你们交过去一并问罪!”
“……是。”
手下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心里腹诽:
这家族感觉快完了,要不他还是赶紧跑路吧?
两周后。
辉煌而宽阔的教堂中,两侧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盏盏烛灯发出的光芒,照亮了他们虔诚祈祷的脸庞。
教堂前端,朵朵镀金花卉装饰的座椅上,比恩身穿洁白圣袍,纽扣以金线绕成——充分证明了入教就能发大财,正接待今天的最后一位信徒。
这是位妇女,跪在他面前,怀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双眼紧闭,脸上不正常地涨红着。
妇女哭诉道:“伟大的教主啊,请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已经发烧两天了,但是对大多数药物都过敏,医院根本没法治!”
“如果、如果她死了……我的天都要塌了啊!求求您了教主,救救我的孩子吧!”
说着,妇女又呜咽着哭起来。
其实,她心里并没报什么希望。
医院看了都不管用,难道这什么生命神教就有用了吗?
教会都是骗人的,只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在朋友的劝说下前来试一试。
听朋友说这个新兴的教会很出名,到教堂一看,坐着满满当当的信徒,人的确不少。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骗了。
“可怜的孩子,”坐在华美座椅上的少年开口,“生命教会奉行奉献与给予,若要想拯救你的孩子,你必须付出你的生命之力。”
“我、我的生命之力?”妇女疑惑。
这少年面容俊美,金发如流苏一般,举手投足倒是一副天仙般的气质。
可这……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人,居然要给一个孩子下跪,听他指挥。
但要是能救她的孩子,这根本不算什么。
妇女咬牙:“把我的命都拿去吧!只要您能拯救我的孩子!”
“呵呵,这倒不用,请您伸手。”
比恩抚上妇女伸出的手,在他眼中,代表了生命的“气”,从妇女身上流入他的手中,被他吸收。
“唔……”
妇女的身形晃了晃,看向比恩的眼中染上几分畏惧。
被他触碰后,她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虚弱!
吸收了足够的气后,比恩收回手,将手伸入长袍中。
当再拿出来时,只见他手中,多了一瓶装有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把这个喂给孩子。”比恩说。
妇女接过玻璃瓶,虽面露怀疑,但还是依言将液体喂进婴儿嘴中。
奇迹发生了,喂进液体后,婴儿脸上的潮红居然开始慢慢褪去,不到半分钟,婴儿就睁开了眼睛。
圆圆的眼睛望着目瞪口呆的妇女,顿时弯起来,婴儿咯咯地笑了,还伸出小手去够她的妈妈。
“你的孩子已经治好了。”
比恩收回玻璃瓶,端着腔说。
“天哪,这、这是简直是奇迹啊!”妇女喜极而泣,话都连不成句,激动地不断鞠躬,“您就是奇迹的化身啊!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呜呜……”
比恩摆摆手,站起身,扬起双臂,仰头望向那镶嵌着彩窗的教堂穹顶:“都是生命之神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个代行者罢了!”
“感谢伟大而仁慈的生命之神——”
信徒们一并起立,朝天扬起双臂,高呼道。
妇女也不住祈祷:“感谢伟大而仁慈的生命之神,感谢您拯救了我的孩子……”
当她的孩子苏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生命神教虔诚的信徒了。
教堂的钟声敲响,信徒们又祈祷几番,零零散散地离开教堂。
在绵长而悠扬的钟声中,比恩面带微笑,向信徒们挥手致意,那位妇女甚至还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等信徒们走后,角落里的黑帮成员便上前,将比恩簇拥在中心,以“保护”为名,押送他前往防弹车。
一屁股坐上汽车后排的真皮座椅上,比恩沉默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唉,又没忍住救了个人……
本来,他是想以奢华的装横与衣饰,来劝退别人的。
结果信徒们反而觉得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理所当然的,是受了神谕的。
奉献与给予。
这是他胡诌的教义。
借生命教会的名义,他通过触碰,吸收别人的生命能量——气,转化为自身所用。
再具现化成特定用途的东西,如刚才的红色液体【初级治愈药剂】,能一定程度上消除身体的负面效果。
相比于之前吸收的诅咒之气,普通人身上的气都不带有特殊属性,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有目的性地制造出物品。
在治好一个人后,不得了了,生命教会的名声一下子就传出去了,每天接待信徒接待得比恩的笑肌都发达了不少。
奢华的教会不仅没劝退别人,反而还逐渐发展壮大了。
拉莱拉家的老爷子听闻,更不可能放他走了。
“唉……”
比恩愁绪满怀,心想:
能不能有人来把他掳走啊,他受不了整天活在监视下了。
维持形象也是很累的,再这么下去,他就真成了高贵优雅的教主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汽车骤然停了下来。
惯性所致,比恩狠狠撞在前座上,好在真皮柔软,保住了他的脑壳。
“什么人?!”
咔嗒的开保险声迭起,只见防弹车前车盖如塑料壳似的,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电火花与黑烟从裂缝中冒出。
比恩赶忙下车,今天是沙克担任他的保镖,这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挡在他身前,双手持枪,稳稳指向前方。
枪口指向的地方,站在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黑色短发,戴着副黑框眼镜,四肢修长,腰肢盈盈一握,衬托着胸部更加突出。
若不看她身旁熊熊燃烧的汽车,她就像个大学生一样,浑身充满了木讷的书卷气。
“请问,‘比恩’在哪里?不好意思,我要抓走他。”
少女非常有礼貌地说,大而圆的眼睛在持枪指着她的黑帮中寻找着。
看着她,比恩莫名觉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