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完预言后,三人一同陷入沉默。
无他,只是因为这预言诗的内容,着实是过于不详。
嗯哼~
西索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表情凝重的比恩和比司吉,望向自己的预言诗,心里充满了好奇。
他思索道:
“那边好像是你垂涎已久的美味果实”……
这“美味果实”指得是谁呢?
比司吉?
嗯~她的确算得上是一颗成熟而美味的果实,但并不符合“垂涎已久”这个形容词呢……
所以,这个会让他“抛弃自己的职责”,宁可不顾比恩的安危也要选择的人,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是实力强大;
第二,是他认识的,而且早就想与之一战却无法得手的人。
思绪转了一圈,不消片刻,西索脑中便浮现出一个人名——
库洛洛。
完全符合上述条件,并且确实能让他宁可放弃比恩,也要取得与之一战的机会。
……西索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比恩盯着预言诗,心想道。
当看到预言诗中说,西索果不其然会反水时,比恩登时怒火中烧。
但同时,理智也在告诉比恩,质问西索绝不会让他改变心意。
毕竟,西索就是个连预言诗都会造假的混蛋变化系。
与其发无意义的火,不如思考预言诗的含义更有价值。
“西索垂涎已久的美味果实”,这个描述让比恩马上联想到了库洛洛。
毕竟,西索对库洛洛的执念,就像鳄鱼对到嘴的猎物般,死咬着不肯放开。
以至于让西索获得了“厕所战神”的名号。
但问题是,比恩的确和旅团有所接触,更是能直接联系到库洛洛……
可西索又会是怎么知道的呢?
比恩思考良久,没有得出答案,只能暂且先把这个疑问按下心头。
虽说西索会反水,但预言诗中也说了,他会为“青涩的果实驱赶毒虫与病株”。
暂时还是会好好履行保护自己的责任的。
就只是……
比恩抬眼,瞥了西索一眼,与他对上了视线。
不出意外,在西索那金黄的眼瞳中,看到了浓厚的兴味。
唉,想必西索也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另一边,比司吉也陷入了沉思。
死后之念究竟有多凶险,她已早有预料。
但还是没想到,预言竟会如此不详。
看她预言诗表达的意思,她竟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被动地“遵守规则”。
比司吉抿抿嘴,又看向比恩的预言诗。
实际上,比恩的预言诗才是叫她心神不宁的最大原因。
什么叫“由你导演的B级片”,“同伴们的死状”?
难道,是由比恩犯下的某个过错,导致了不可估量的灾祸?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还是不让他参与了比较好?
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车内寂然无声。
司机不安地从后视镜中往后瞥了一眼,这紧绷的氛围着实让他呼吸困难。
好半天,比司吉才“啪”一拍手,故作开朗地喊:
“好了!别消沉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吧!”
“也是,”比恩应和道,脸上端了一抹浅笑,“预言的作用就是让人们规避危险,可不是让人们对未来感到恐惧的。”
“嗯哼~赞同~”
西索弯起眼睛,笑道。
沉默半晌,比司吉率先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首先,我想讨论一下比恩的预言诗。”
“我认为比恩的预言诗所表达的意思,是‘比恩将会犯下一个大错,导致很多人死亡’。”
闻言,比恩一愣。
而后下意识地瞥向西索,正看到他笑眯眯地望向自己。
那一刻,比恩很悲哀地发现,他居然和混蛋西索想到一块去了。
但无论是他还是西索,都闭口不言,选择将这个想法隐藏下来。
比司吉接着她的思路说:
“所以,比恩,我现在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你参入这起事件。”
都走半路上了,还说这个?
说实话,放弃的念头有那么一刹那,浮现在比恩脑海。
但随即而来的,是如果那么做了之后,会升出的莫大的不甘与遗憾。
拍着胸膛保证“我会小心的”,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必须拿出他有用的实际证据。
比恩伸出手,指向比司吉预言诗的一行,说:
“你看这两句,‘如果快坠落了,就紧紧握住那根随手捡的线头吧,那会成为你们的生命线’。”
然后,比恩有件手一收,指向自己,笑道:
“这‘会成为生命线的线头’的描述,是不是很像我?”
“我可是你捡到的吧?”
比司吉明显犹豫了:“这……但是如果是这个说法,就与你的预言诗相悖了啊?”
一个人怎么能既犯大错,又能拯救别人呢?
思考中,车内又重回寂静。
半晌,比恩耸耸肩,打破沉默说:
“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太纠结预言诗的意思,毕竟未来扑朔迷离,谁也不可能精确解读的。”
“虽然内容不详且凶险,但好消息是,我们哪个人都没有明确出现死亡预兆。”
“意思是即便没有预言诗,我们也有很大概率脱困。”
“所以我想,我们只要根据预言诗的大概意思,多加防范就好。”
“比如,”比恩瞥向西索,“我要注意西索后期的反水。”
“呵呵呵~”
西索愉悦地笑了两声,并没反驳。
“而比司吉,”比恩又看向比司吉,“则是不要想太多,专心于遵守‘规则’,以及……”
“紧紧抓住我这根‘生命线’。”
在二星猎人面前,比恩大言不惭地将大拇指冲向自己。
“噗,就你那小样……”
这话让比司吉成功笑出了声,不再那么严肃。
就是比恩的自尊心有点受挫。
如果能成功吸收死后之念……
那他也能稍微被比司吉正视了吧。
比恩心想道。
尽管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对前往水琉璃之馆,充满了决心。
在交谈中,汽车到达了这家被诅咒的水族馆的位置。
刚一下车,比恩望着眼前的一切,就不由发出了惊叹:
“天哪,这也太……有氛围了吧?”
也许是被死后之念侵蚀的缘故,水族馆外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腐败之感,仿佛在海底埋藏了几百年似的,阴森可怖。
表面坑坑洼洼,眼部是两个黑洞的塑料海豚,托举着写有“▊▊▊水族馆欢迎您”字样的标牌,只是前面的字已经腐烂到分辨不出了。
走过塑料海豚时,比恩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好像什么塑料海豚在用那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一样。
“啪嗒,啪嗒。”
路面潮湿,几步下来,鞋底沾满了墨绿色的絮状物。
空气也粘腻不堪,呼吸间,只觉肺部都要黏连到一起了。
然而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水族馆本体。
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可怖,而是因为,与周围相比,它显得太正常了。
一尘不染的墙面,反射出人影的玻璃门,一切都新崭崭的,像是有什么人珍重它,特意将它打扫干净了一样。
反而令人感到诡异。
未进水族馆,比恩已经受不了地将拳套显现在手臂。
“你们终于来了。”
水族馆门外,同属于协会的猎人们招手道。
比恩数过,一、二、三、四……加上他们三个,一共十三人——
等等?
比恩眸光一凝,不可置信地移回视线,落到角落里的那个人身上。
这熟悉的曼妙身形,这熟悉的黑框眼镜和黑色短发……
这、这不是小滴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