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七绪的话在会议室内激起一片波澜。

京乐春水示意伊势七绪退下，然后微眯着眼，抬首看向上方吊灯，自顾自地喃喃：“终于同意了么，小一户……真是……难为你了。”

有队长已经提前获知黑崎一护的事，故而低头沉默不语。

平子真子向站在对面的朽木白哉挤了挤眼睛，主动开口：“朽木队长，这次是露琪亚队长第一次带队执行重要任务，应该没问题吧？”

朽木白哉保持着一贯的淡定神色，虽然对平子真子主动谈话有些意外，但还是给予肯定的回应：

“无需劳烦平子队长操心，露琪亚她已经担任了十二年队长，若连这样的灭虚任务都无法完成，那么只能说明还远未达到胜任队长的程度。”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们队的雏森酱就拜托照顾啦~”

见朽木白哉闭上眼不再说话，平子真子只好撇过头去，想着这家伙果然是那种自己应付不来的类型。

站在最后的更木剑八则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可怕表情，贴身跟班斑目一角不在确实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最重要的是最强对练一护的离去更让他抓狂。

如果重新选择，他宁愿那个时候不与卯之花八千流对决，而保留这个能愉悦自己的对手。

难道……要去地狱找她了吗？

这时，拍掌声又一次响起，京乐春水神色凝重，开口道：

“既然各位都已知晓了现状，那我就发布总队长命令，将警戒级别调为戒备级。其他队长那里我会通知，根据情况，未来各队需要做好增援现世的准备，就这样，散会……”

“维持了十二年的和平……要不复存在了么……”

朝门口走去的日番谷冬狮郎小声嘀咕着，背负“天才”名号的他隐隐觉得：这些反常事件的背后一定有某种联系，甚至凶险程度不亚于十二年前的那场浩劫。

“日番谷队长……”

平子真子路过身旁招呼了一声，和他一起走着，边走边说：“和平一直存在，只不过需要有人去守护而已……”

话没说完，便一只手掌按在日番谷冬狮郎的银白色短发上，脸上一副“我说的对不对”的犯贱表情。

日番谷冬狮郎则在忍耐中：“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别摸我的头……”

……

除了涅茧利，几位队长都已先后离开，会议室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京乐春水套上那件标志性的花色羽织，戴上蓑笠，看样子也准备离开。

“总队长，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涅茧利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涅队长，已经散会了。”京乐春水撩起蓑笠的边角，轻笑着问：“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报吗？”

涅茧利垂下眼眉，冷冷地说：“别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小孩子过家家酒那套不适合我们。”

京乐春水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若不正面回应便会不依不饶，于是给伊势七绪使了个眼色。

自己人理解得就是快，伊势七绪用瞬步移动到会议室外，并关上大门。

“好了，涅队长，请问吧。”京乐春水摘下蓑笠，捋了捋褐色卷发。

“一年前，总队长找我开启‘山本一号’计划，当时没有多问，但现在我需要理由。”

“无可奉告。”

“什……那好，如果实验成功，总队长会让‘山本一号’做什么呢？”

“无可奉告。”

“……”

“无可奉告。”

涅茧利颇为恼怒，心想着京乐春水你这家伙别太过分！

思虑片刻，换了副阴恻恻的笑脸，故作无奈地耸耸肩，“既然总队长无可奉告，那我好心提醒一下，下次再找柴田进做实验，我可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似乎是猜到会有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京乐春水看向地面，重重地叹了口气，“实验必须进行下去，至于理由，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

这时他抬起头，正色道：“请涅队长务必保证柴田进的安全，我不想再看到无谓的伤亡。”

“你不怕他报告给日番谷冬狮郎？”

“……我会处理”

“……”

切，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京乐这家伙。

涅茧利握紧拳头，忿忿不平：“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如果连研究目的都不知道，那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京乐春水没有回应。

室内的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涅茧利有些乏了，主动退让：“我手头还有重要的研究，先告辞了。不过总队长，我很期待你能给出一个信服的理由……”

唰！

涅茧利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接着一声脆响，一个形似毛毛虫的物体从半空掉落，“咚”地砸在地板上，裂成两半。

原来是技术开发局发明的影像虫，出现在这里的则是涅茧利的全息投影。

京乐春水重新戴上蓑笠，开玩笑似的自言自语：“涅队长发明的科技还真是方便呢，不如下次也给我配一个，就不用自己辛苦地到处跑了。”

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一个纤瘦的身影过来与他会和。

两人没有交谈，只是一起默默向前走着。

“……总队长”

快到队长室时，伊势七绪呼唤了一声。

“小七绪。”

京乐春水立即转过身，贴近伊势七绪的脸，微笑着说道：“能为我泡杯茶吗？”

笑容熟悉而又温和，声音温柔而又带有磁性。

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伊势七绪感觉脸微微有些发烫。

“……好，好的，请稍等。”

待侄女走远，京乐春水快步回到队长室，拉开办公桌抽屉，从一叠整理好的信件中抽出倒数第二封。

封面写着“京乐春水总队长亲启”，封口有被拆开后又粘合的痕迹。

撕开封口，拿出里面一张薄薄的纸条，上面一行毛笔字：

春水，好久不见，然后，去死吧，千叶诚一

京乐春水对着末尾的名字凝视片刻，在感受到侄女的灵压正向这里移动时，快速将纸条塞回信封内。

然后，用两根手指夹住信封，指尖迸出灵子状红色火焰，将信封完全烧毁，不留丝毫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黄昏时分，远方的天空被熏染成一片红晕，霞光倾洒在忏罪宫的塔身上，如同披上一层血衣。

“……真是的，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呢。”

……

故人相见，却是在血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