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其他区域送牢饭的事情,陆沉稍微想想便放弃了。
这件事情别说他做不了主,就是刘三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够拿下。
天牢里能够捞钱的地方太多,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自不用说,十成好处里他们能拿走九成九。
剩下这点好处,就看狱卒们怎么从犯人的牙缝里抠出来。
要想从犯人身上弄钱,就得多跟犯人们接触。
送饭这个职位在天牢里虽说辛苦,但能每天跟犯人们接触,只要想办法饿上他们一段时间,自然能抠出些许银钱。
陆沉这段日子半点油水不捞,没法给上头的大人上供,怎么可能拿得下这种肥缺?
还有一点更加重要。
其他区域的犯人们比黄字区域更加凶恶,陆沉当前也不敢跟他们多接触。
根据陆沉了解的情况,天牢每个月都会出现几起恶性事件,惨死在犯人手里的狱卒不在少数。
毕竟狱卒大多实力低微,比不得那些凶犯和恶徒。
“先将我的实力提升上去,再想办法升职加薪。”
陆沉很快打定主意,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钻到床上睡觉去了。
……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陆沉才慢悠悠爬起来。
这些日子他提心吊胆,从来没有睡这么好过。
习惯性地翻开生死簿,上面果真发生了变化。
【经验:796】
“花费400经验,提升修为。”
陆沉满意地笑了笑,用意念控制生死簿。
轰!
生死簿再度涌现出力量,灌注在陆沉体内。
“嗯……”
陆沉轻哼一声,迅速适应过来。
他的体质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仅仅提升一层修为,耐受力肯定要强得多。
修为达到淬体四重,陆沉实力再度提升,但是寿命没有变化。
“或许要到易筋境,寿命才会再增加。”
陆沉没有多做猜想,反正几天后就能晋升易筋境,到时候再看就行了。
洗漱完毕。
陆沉穿戴好狱卒的服饰,前往天牢,给黄字区域的犯人送饭。
……
天牢,厨房。
陆沉的脚刚刚踏进门里,刘三急忙将他拉到一旁,沉声道:“小沉,出怪事了!”
“怪事?什么怪事?”
陆沉自然猜到所谓的怪事是什么,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天牢里邪煞之气极重,再加上犯人们很难吃饱喝足,身子骨很快就会垮掉。
狱卒们为了捞钱和立功,下手的时候更是没有轻重,隔三岔五便有犯人死去,根本熬不到刑期结束。
这些腌臜事早就已经约定俗成,陆沉入职的第一天,刘三私下里就跟他讲过。
看来沙通的死状很不一般,让刘三这种老人都直呼怪事。
“有个犯人昨儿夜里死了。”
“据说死相极其惨烈,浑身上下像是被刀子割开一般,没有一块完整的皮有巴掌大。”
“他身上的囚服,却好端端穿在身上。”
刘三声音越发低沉,还带着一丝战战兢兢。
“刘叔,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不定是犯人熬不下去了,自己个用指甲划的。”
“又或是哪名审讯的狱卒将铁器落在牢房里,被犯人偷偷藏起来了。”
陆沉拍了拍刘三的肩膀,安慰道:“咱们上头有那么多典狱大人和校尉大人,他们实力高强,怎么可能允许怪事发生嘛。”
“你这混账小子!”
“这些天你负责给他送饭,没看到他的指甲和牙齿都被拔光了么?”
“负责收尸的柳二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利器。”
“仵作一大早就被典狱喊来验尸,剖开他的肚子,莫说铁器,连一块木头都没看到。”
刘三正色道:“倒像是被传说中的妖魔一刀刀斩死的。”
“嗯……听起来还挺吓人的。”
陆沉一边附和刘三的话,一边将大半桶稀粥和一小罐咸菜放上餐车,推着车朝黄字区域走去。
“你这……唉……”
刘三看到陆沉这般模样,无奈地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忙活起来。
好心提醒陆沉这位子侄,他的责任就已经尽到了。
就算天牢里有什么邪祟,肯定不会找一个厨子的麻烦,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
……
陆沉推着餐车在天牢甬道上前行,处决沙通是他亲手做的,但这种凄惨的死相是他没想到的。
“全身被刀子割开……像是传说中的刀山地狱……”
“这生死簿越来越像原装正品啊。”
陆沉暗忖道:“难不成最后还能把地府给弄出来?”
没等陆沉再多瞎想,牢房已然到了。
别看狱卒们被沙通的死吓得不轻,这群犯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或许跟饿肚子相比,死也不算什么事了。
“放饭了。”
陆沉抄起木勺在木桶上敲了两下。
附近的犯人迅速爬到甬道旁,乞求陆沉手不要太抖。
陆沉抄起满满一勺稀粥,倒在第一个犯人的碗里。
随后勺子在罐子里一抖,几块咸菜落在稀粥之上。
“谢大人恩赏。”
这名犯人急忙给陆沉磕头。
“快些吃吧。”
陆沉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下一个犯人就没这么好运了,陆沉的勺子莫名有些抖,他碗里的粥不但只有半碗,比第一名犯人还要稀得多。
两名犯人的牢房位列甬道两侧,这种对比显得极其明显。
这名犯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目送陆沉离开。
等陆沉走远后。
这名犯人抬头看向对面,冷声道:“黑狗儿,你是不是给这家伙送钱了?”
“没……没有啊。”第一名犯人摇头否认道,“李大爷你不是不知道,我黑狗儿哪有钱孝敬狱卒大人?若不是为了给我妹子治病,我也不会卖身给老爷顶罪。”
李姓犯人点点头道:“谅你也不敢欺骗本大爷。娘希匹,这姓陆的小子以前给每个犯人放饭都一视同仁,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确实有些奇怪。”
“娘的,今天给我的粥也少了。”
“是么?我今天的粥怎么比平日里给得多。”
“莫非是跟其他狱卒学坏了?想从咱们身上捞钱?”
“捞个屁,你看他什么时候开口要过钱?”
“这可说不准啊,他想让咱们猜不透他的心思,再开口也不迟。”
“管他呢,反正老子没钱!黑狗儿,你咸菜吃完没?给本大爷分点!”
“没了没了……额,我吃完了。”
附近牢房的犯人纷纷出声,感慨陆沉的变化,还有犯人想要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