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的战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所以渐渐地,原本跟着他的五十名护卫,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已经剩下不到一半。
“大人,您看!”
一个护卫指着地上口吐白沫被琼恩遗弃的战马看向罗柏说道。
罗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倒也不是因为痛惜战马,而是在他看来,琼恩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他就是一个逃兵。
他带着其他人以一种近乎不惜马力的方式进行追逐,最后在身边还剩下不到十个人的时候看到了琼恩的踪迹。
琼恩已经跑废了三匹马,身边仅剩的马已经开始嘴角冒出白沫子,而罗柏这边情况也不太好,他们战马的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
罗柏挥了挥手,示意让其他人原地等待,自己肚子骑着马走到了距离琼恩五步自由的地方。
只见他一脸痛惜的表情对琼恩说道:“琼恩,跟我回去!”
琼恩掏出怀里的信笺展示给罗柏大声道:“这是守夜人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给我离开长城的凭证!你可以看看!”
罗柏接过因为长时间放在身上而已经有些破损的信笺,有些狐疑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琼恩有些无奈地回答:“我想,是壁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我是逃兵的对吧?”
罗伯点了点头。
琼恩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向长城求证呢?”
罗柏反驳道:“可那是父亲下的命令!”
一直被误解,琼恩多少也十分恼火,他摊开双手质问道:“那父亲有说我是逃兵吗?”
琼恩知道自己在继续这样和他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对着罗柏说道:“我向诸神起誓,我不是逃兵,你回去以后可以派人到黑城堡去询问,如果我是逃兵的话,我愿意下地狱!”
看琼恩认真的样子,罗柏不由得有些动摇,毕竟在这个世界,誓言的约束力是极大的,琼恩为了自证清白,发下如此毒誓使得那封信笺都沉重了几分。
罗柏用手扶着自己的剑柄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长城吗?”
“为了救父亲。”
琼恩说道,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没有任何说服力,于是不等罗柏继续发出疑问,他便再次开口:“罗柏,你回去之后,抓紧时间给父亲写一封信,第一,是一串密语,伊耿,冰火,血床。”
伊耿代表着自己这具身体的生母——莱安娜史塔克给自己取得名字,也就是琼恩真正的名字,伊耿·坦格利安,当初莱安娜在奈德的耳边说下了这个名字。
至于冰与火,则代表着自己这具身体的生父雷加坦格利安与母亲莱安娜的结合。
而血床,则代表着莱安娜因难产而死,这是当时奈德见到莱安娜时的场景,鲜血浸湿了产床。
这三个密语所代表的意象都是奈德亲眼所见,所以只要看一眼,他就会立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琼恩希望用这三个词组成的密语告诉奈德,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之后自己的话更具有可信度。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第二,培提尔不可信!”
这才是琼恩想要传达的重点,只要奈德不被小指头牵着鼻子走,能多拖延一些时间,自己将他救出来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最后琼恩想了想,又补充了最后一句:“与王后合作,至少不要发生冲突!”
最后这一点对于奈德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奈德肯认下乔弗里那个表面上是王储,其实是王后瑟曦与自己的弟弟詹姆乱伦而生的私生子,对于史塔克来说,无疑会得到更多的政治利益。
但是琼恩也清楚,要奈德与一个完全没有荣誉可言的荡妇合作,完全是在痴人说梦,他可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何况是如此两大块花岗岩?
琼恩说的内容十分简短,但是罗柏却听得一头雾水,他问道:“琼恩,这密语是什么意思?还有,培提尔和我的母亲一起长大,为什么他不可信呢?”
为了让罗柏将自己说的传达出去,同时也让他增加一些对自己的信任,琼恩不得不给他解释一番。
于是琼恩反问罗柏:“匕首可以杀人,那么钉锤可不可以杀人?”
罗柏有些茫然地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琼恩继续说道:“那好,既然锤子可以杀人,那么一根磨得锋利的铁纤可不可以杀人?”
罗柏又不是傻子,很快便反应过来琼恩想说什么,于是他拧眉问道:“你是说布兰遭受的刺杀其实是一场嫁祸?”
见他这么说,琼恩终于长出一口气,如何让一个人相信自己要告诉他的结论呢?那就是通过给出一些信息,让他自己推断出自己想要传达的结论。
这样对方就会深信不疑,因为没有人认为自己会骗自己,这也是小指头最喜欢使用的伎俩。
他先是向奈德和凯特琳展示一些指向兰尼斯特的嫌疑,然后通过诱导式提问,让奈德自己怀疑兰尼斯特,最终导致两个家族的血腥厮杀。
见罗柏已经开始信任自己,琼恩严肃地说道:“罗柏,我怀疑父亲陷入到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而阴谋的发起者就是小指头培提尔!”
罗柏现在对于琼恩的推断明显震惊不已,琼恩决定趁热打铁。
“你知道吗罗柏,为了取得那张凭证,我和艾里沙拼命,艾里沙你是知道的他是守夜人的练兵官!我还突破了大琼恩的追捕,还有你的围捕,罗柏,看在我已经豁出性命的份上,相信我一次!”
这位未来的少狼主被琼恩的坚定和慷慨弄得心神激荡,毕竟不论怎么说,罗柏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放在自己那个世界,也许正是上初中的年纪,身上的中二病还没有好利索,琼恩的话对他有很大的杀伤力!
最终,罗柏向琼恩保证自己回去之后,立马就会为父亲传递这些消息,并且表示让琼恩骑自己的马赶路,但是却被琼恩拒绝了。
“不用,我希望你回去以后放出消息,就说我掉进了河里,生死不明,知道我踪迹的人越少越好!”
罗柏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用意,看着琼恩离开的背影,罗伯的内心涌现出一股尊敬和内疚。
尊敬的,自然是琼恩的果断和决绝,发现奈德可能陷入到了危机当中,就不顾一切也要南下。
内疚的,则是自己没有掌握准确信息,就对琼恩枉下推论,拖了他的后腿,万一琼恩的推断是真的,自己岂不是间接害了父亲!
至于琼恩说要他散布自己掉进河里的消息,自己可能会在未来的一小段时间里承担‘弑亲者’的恶名,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