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博山嘴角浮现笑意,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这时候,他都顾不上研究系统了,反正不会跑掉。
不能让女孩子等太久。
快速点开微信,聊天界面。
地主娘娘:睡了吗?
燕大侠:没呢,你呢?
地主娘娘:睡不着。
燕大侠:要不要吃宵夜?(挤眼表情)
地主娘娘:别诱惑我…会胖!(可怜表情)
燕大侠:胖点好…富态(偷笑表情)
地主娘娘:(敲打表情)×6
燕大侠:要不,我准备点花生米和樱桃酒,咱们去天台看会儿星星?
地主娘娘:有蚊子…
燕大侠:……
十分钟后。
天台上。
燕博山和许红豆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星空。
在他们之间,放着一盘花生米,一瓶樱桃酒和两个酒杯。
空气里,栀子花香盈盈浮动。
安静了好一会儿,燕博山倒了两杯樱桃酒,递给她一杯,问道:“在想什么呢?”
许红豆轻笑了一声:“我在想,星星真多啊!好璀璨…”
“每当仰望星空,是不是就觉得人类好渺小?仙女星座有一万亿颗恒星,而这放在整个宇宙连一颗痣都算不上…”
“你这个太科学观了,我更喜欢童话色彩的星空…”
燕博山和她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她惊喜地道:“这酒味道真不错啊,樱桃味很浓。”
“晓春送的,是她阿妈,宝瓶婶酿制的,采的山上的野樱桃…你要是喜欢,回头让她也送你几瓶。”
“嗯……”
初夏的夜晚温差大,许红豆感觉有点冷,紧了紧披肩。
燕博山见状脱下风衣给她披上:“别着凉了,你可是我的经纪人,感冒罢工在我这儿可不兴的。”
“谢谢!”
许红豆感觉到了风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覆在自己光洁的手臂上,紧贴着肌肤,很温暖。
“小时候,一到夏天我就喜欢去乡下姥姥家。晚上躺在院子里,她给我用扇子扇着风,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许红豆双手握着酒杯,看向星空,“她说啊,人死了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就问她,那姥爷是哪一颗?”
燕博山笑着接道:“是不是对着你眨眼的那颗?”
许红豆讶然道:“你也听过这个说法?”
“我觉得吧,人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就是汇入了这片星空,这从能量守恒定律角度来说,是非常科学的。”
“喂,你会不会说话啊…挺唯美的童话,怎么到了你这儿变成初中物理课了啊!”
许红豆轻轻捶了他胳膊一下,调皮的风把她的发梢吹到了燕博山的脸颊上,痒痒的,带着发香。
“那我改一下吧,人逝去后也不一定变成星星,可能变成动物、云啊,花草什么的。”
“嗯…听上去不错。”
“如果是这样,你想变成什么?”
许红豆放下酒杯,把修长的美腿蜷在椅子上,莹白葱细的双手捧着酡红的脸颊撑着腿,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变成风吧!”
“为什么是风?”
“因为思念谁,就轻轻吹拂谁,她就能感觉到…”
顿了一下,她侧着精致的脸庞看向燕博山:“你呢?你想变成什么?”
“我想变成雨吧!”
“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风雨同舟啊…”
说着自己先笑了。
“无聊……”
这人…冷不丁的画风突变,冒出来一个土味情话。
你是冷场王吗?
“不过我觉得,陈南星一定会变成星星,她说她爸在她出生的时候看到了正南方有颗特别亮的南极星,所以给她取名南星。”
燕博山没有煞风景地说出北半球看不到南极星的话,而是给她倒了杯酒,说道:
“能跟我说说你和陈南星的故事吗?或许我能写一首歌……”
“好家伙,燕博山,你这是到我这儿找灵感来了?”
许红豆笑嗔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又是请我喝酒,又是陪我解闷的……”
“诶诶…你别冤枉好人好伐?”
“噗…你又不是魔都人,娜娜附体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东吴人,方言和魔都话近似。”
“好好好,那你说说,我怎么冤枉你了?”
燕博山正色道:“最近我脑海里一直有个旋律,就是感觉差些什么,它需要一个真实的平凡的却能打动人的故事!”
许红豆一口喝掉杯中酒,看向夜穹中那颗最亮的星星正对着她眨眼,轻声说道:“你要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吧…
我和南星是大学同学,住同一个宿舍,她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特别纯粹,特别的阳光!
只要有她出现,不管是什么天气,下大雨啦,下雪啦,冰雹还是大风,你都会觉得是好天气…”
燕博山眼睛正对着她湿润的美眸,应和着:“这么神奇吗?能改变天气的女侠,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
“每当我和你们在一起开心时,下一秒我就特别特别难过,就想啊,要是能把她介绍给你们认识就好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后悔,心里有太多太多遗憾,不舍,愧疚,还有放不下……”
燕博山默默地给她倒酒,陪她喝下去,这时候,酒是最好的安慰剂。
“你看,我明明有很多时间,可我们都没出来旅行过。每当休假,我就想躺在出租房里狠狠补觉…
她的身体肯定也不舒服很长时间了,她就是这样一个愿意把阳光倾洒给别人,痛苦自己憋着的人。
可我对她关心得不够…就是她弥留之际,我都不在她身边……”
说道这里,她抽噎着,泪水像断线的珍珠,颗颗滴落。
燕博山伸出手帮她擦掉泪水,温暖的手摩擦着娇嫩的脸颊,她没有闪避,侧过上身,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你有没有发现,只要你提起陈南星,你会开心,也会难过?”燕博山轻轻揽住她的香肩说着。
“好像是诶!为什么?”
“因为她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在我们身边,当你提起她,她就出现了…
真正的消亡,就是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你…所以,你在,陈南星就在!”
听着他温淳的话语,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许红豆似乎第一次在陈南星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那种奇妙的超越朋友范畴的友谊。
她忽然坐正,梨花带雨般的笑问道:“你的歌,感觉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