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早之前，秦望舒和陆萌说过一件事，是一个男人和妻子离婚之后产生幻觉的事情。

这个事情陆萌的记忆很深刻。

沈泽开了会结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陆萌双手环在身前，靠着沙发闭着眼睛。

他放轻动作，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退了出去。

何威好奇的看向沈泽刚进去又出来：“沈总？”

“去买点饭菜带上来，别忘了酸菜鱼。”说着沈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何威。

“好。”何威点点头立刻接了卡去买饭菜。

陆萌是饿醒的，她闻到了酸菜鱼的味道，她有段时间没吃了，一闻味道口水就要留下来。

睁开眼就看见饭菜摆在茶几上，沈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正看着手里的手机。

“吃饭。”他轻声的说了两个字，然后默默的放下手机。

陆萌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她立刻拿起筷子。

吃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大部分都是自己爱吃的，以前沈泽忙起来的时候，就会打发陆萌去买饭菜。

然后赶紧吃完了继续做事儿，陆萌没敢买自己喜欢吃的，因为沈泽忙起来的时候胃口很好，会吃她的。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吃他喜欢的，做他喜欢做的。

而陆萌也习惯了，沈泽也没多问。

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下午有事？”沈泽边吃边问。

陆萌想了想：“嗯，要出去一下。”

“几点回家。”沈泽接着问。

“五点半左右。”陆萌觉得去秦望舒那里的话多少会耗一点时间。

他点了点头：“早点回家。”

听他说完这句话，陆萌微微一愣，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好。”

吃了饭，陆萌立刻去找秦望舒，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按了好一会儿的门铃，他的车在门口，不可能不在家。

“来了来了，谁啊，怎么回事儿。”一开门看见是陆萌他就抓了抓头：“祖宗，你怎么来了？”

陆萌上下打量了他：“你昨晚很晚才睡吧。”

“昂，研究一个病例。”秦望舒说着眼神有些闪躲，没有立刻让陆萌进门。

陆萌推开他走了进去，就看见林暖穿上白大褂神色有些慌张。

“啊，研究你学生的案例？你这个人渣，把自己学生给睡了！”陆萌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有事儿，尤其是这个慌张衣衫不整的样子。

“我……”秦望舒说不出一句话来，默默的看向一边。

林暖立刻穿好衣服：“我今天休息，先走了。”

“嗯。”秦望舒看着她点点头。

陆萌站在一边偷笑，秦望舒说过他不会找女人，因为女人这个生物很麻烦，他的病人女人居多，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所以怕。

当初说的那么笃定，现在还不是一巴掌拍的脸疼。

“你来，不会是又忘记东西了吧。”秦望舒都有点怕了她。

因为陆萌一开始忘记东西，程欢找他，何威找他，夏静找他，宋家的人也找他。

他那阵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不是，来问你点事儿。”陆萌摇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问我事儿？”秦望舒好奇的问。

“沈泽来你这里看过病，病例给我看看。”陆萌伸出手，看向秦望舒微微勾起嘴角。

秦望舒愣了一秒：“这是病人隐私，我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陆萌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给，所以也有对付的办法：“知道我为什么和他复婚吗？”

听到这句话秦望舒回答：“难道不是因为你还爱他？”

“爱并不代表适合，我其实并不想复婚，因为他应该找一个适合他的女人，绝对不是我这样的。”陆萌这句话是掏心窝的。

她在回到宋家之后，经历了种种的坎坷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陆萌了，她变得越来越强势。

但沈泽需要的女人不是强势的。

“那你……”忽然秦望舒就没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带着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看向陆萌，等一个答案。

“他会对着空气对话，那不是自言自语。”陆萌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着秦望舒，眼眶通红。

秦望舒也急了：“我就……之前问他是不是已经好转了，他说好转了，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刚开始来他也死活不承认。”

气的秦望舒是摔本子摔笔的，然后把沈泽的档案资料拿了出来，递给陆萌。

坐在一边和她从头说沈泽的问题。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你和他离婚一周之后，他说自己还能感觉你就在身边，但是没能到说话的地步，之后就越来越频繁，所以很多时候，就算是看到真的你，也会怀疑自己是看到了幻觉还是实实在在的你。”秦望舒说完，陆萌就忽然想到了那次和秦昊墨，去给贺有天敬酒。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出事的半年，除了身体上的创伤，心里的创伤才是最大的问题，他在隐蔽的私人医院接受治疗，看到的幻觉既拯救他，又摧毁他，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是他宁可愿意相信这些假的。”这些事情，也是当时在私人医院，有秦望舒的熟人。

也许谁都不能想象的到，沈泽在那个时候经历了什么。

但是陆萌看着厚厚一本的病例，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秦望舒把两人之间的对话清楚的记录了下来。

里面有这么一段。

秦望舒：“你觉得你为什么会一直抗拒我对你的治疗？”

沈泽回：“因为我不想失去陆萌，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了，人已经失去了，幻想我不想再失去。”

秦望舒沉默了一会，这么固执的病人，是第一次遇见，他接着问：“为什么不试着去的到现实中的她呢？”

沈泽说：“我得到过，没能够把握住，我知道她是个脾气很倔强的女人，也知道她的底线，失去了她，就不会再得到了。”

“你说过，你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会出去开房，睡了之后把她送回家，为什么？”秦望舒好奇的问。

沈泽的回答是：“因为，那时候不敢彻底得到她，怕她只是因为钱勉强的，现在想想，哪怕是她为了钱，那时候早点下决心，也就不会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