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看着涌来的敌军,知道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将火油倒下去。”
士徽之所以一上来就泼火油,是想给贼匪以心理震慑,致使他们攻城时畏首畏尾。
当然要是面对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敌军,他可不敢刚开始就这么干。可如今这伙贼匪,显然不在此列。
“杀。”
一开始贼匪激昂的喊杀声连成一片。可当火油泼下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极大的触动了贼匪的心。
他们吓得赶紧撤退,身后的钱多多厉声怒喝:“都给我回去,谁要敢逃力斩不赦。”
钱多多在五华寨说一不二,贼匪逃跑的趋势瞬间止住了。
“你们之中谁要是第一个登上城头赏十金。”
贼匪的目光中满是贪婪,他们嗷嗷叫的往前冲。
这次县兵虽然射倒了一大片贼匪,但贼匪们毫不畏惧的从同伴身边经过,向城头冲来。士徽这边的压力瞬间增大了许多。
与此同时,其他贼匪正紧锣密鼓的挖掘地道。
可惜这些贼匪不知道的是,戏志才安排他们这么做别有用心。他们挖好地道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到那时黄瓜菜都凉了。
李历对管家极为不满,“戴让城门外的贼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引来的。”
管家一脸蒙圈,“老爷你这是何意?县令执意要处斩张轻,张干发兵救援他弟弟还不正常。”
“哼,这最好不是你干的,否则刺史一彻查此事,我们都要完蛋。”
管家犹豫片刻后道:“老爷以我之见,就算此事和您无关,县令也会揪着此事不放。”
“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联合贼匪取其性命,然后栽赃嫁祸给贼匪。这样您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成为龙川县令了。”
李历有些心动,可他心中仍然存有疑虑。
“你让我考虑考虑。”
从上午打到下午,县兵的体力有些不支。越来越多的人冲上城头,可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士徽极为补满意的摇了摇头,县兵的战力虽有所改善,但是离质的飞跃还差的远。
不过经过这次与贼匪交手,县兵必将成长许多。虽然与职业军人相比,还不能算作精锐,但也相差不远了。
王飞看着县兵们的体力状况,提议道:“县令其它方向的城墙没有遭到贼匪攻击,是不是可以调他们前来助战。”
士徽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我们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半的兵力,万一贼匪转头攻打其它方向的城墙,他们那边不就危险了。”
“况且这还是第一天,一旦调兵必定让百姓人心浮动。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我们必定陷入被动之中。”
“县令言之有理,是属下唐突了。”
钱多多一整天都摆着一张臭脸。当他的人登上城头之后,其他贼匪见有利可图纷纷请战。这可把他气得不轻。
天色渐晚,普遍有夜盲症的贼匪放弃了进攻。
聚集在大帐之中的匪首们脸色阴沉。这第一天的攻击,就让他们损失了数百人。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快受不了了。
一名匪首沮丧的道:“我们攻城的损失如此之大,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啪!”
钱多多气愤地拍起了桌子,然后手指着张干道:“张干我们都损失惨重,而你的人几乎没有损失。”
“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削弱我们的实力,然后借机吞并我们。”
“钱大当家你可不能污蔑我。我也死了近百弟兄,这能叫几乎没有损失。”
“你还好意思说,你死的尽是老弱病残,而我们死的是精锐。”
“钱大当家话可不能这么说,眼看城就要破了,你们争抢的如此之欢。我作为盟主怎么好意思插手,就勉为其难的派了这支弱兵前去。”
“可谁知城根本就没有破。这一切能怪到我的头上吗?”
钱多多被怼的哑口无言,当时的确有许多匪首参与争抢。
“二位且听我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
钱多多打断了戏志才的话,“你们两个不要在此惺惺作态,你们打得是何算盘,当我不知。”
戏志才的脸色也是一变,“钱大当家若不信任盟主大可离开,何必在此诬陷盟主。”
“若是别人不知,还以为你是奸细,故意制造矛盾,让我们的联盟分崩离析。”
“你说什么,竟然说我是奸细。”
眼看钱多多就要暴走,一名实力相对比较强大的匪首,抱住了钱多多的身躯。
“二位消消气,要以和为贵。一旦我们打起来,将会便宜县城内的官军。”
钱多多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戏志才暗道可惜,本来他想刺激钱多多逼其离开,为士徽减轻压力。不想钱多多如此沉得住气。
他继续给众人灌心灵鸡汤,“诸位先别着急,我们的损失是大,那县兵难道就没有损失了。”
“只要我们坚持下来,县兵必定首先扛不住。到那时捉住龙川县令,我们损失的一切都可以补回来。”
这时钱多多又道:“不能光我五华寨出力,你们等着捡现成的。明日我和张干从正门攻打,其余人攻击两边的城墙,务必一日之内拿下县城。”
“不可,我联军缺乏攻城器械,这样损失惨重不说,明日攻下县城的可能微乎其微。”
钱多多再次忍受不了了,“你一而再再而三驳斥我的话,是不是专门与我过不去。”
“钱大当家我这也是为你考虑,我们已经决定用掘土之计了,我们只要佯攻即可,又何必徒增伤亡呢?”
“你的想法倒挺好,可一旦你的掘土之计被识破。我们又该如何?”
“那钱大当家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的损失太大。就算我们抓到了县令,又有何资本与刺史谈判。”
两方说的都有理,一众匪首也不知该听谁的。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张干轻咳了一声。
“两位所言都极是,在我仔细的考量一下,我认为军师的话更有道理。”
钱多多的小弟却不干了,“张大寨主你的决定不公平,谁不知你俩是一伙的。”
张干对对方对他的称呼极为不满意,可他不想在这细枝末节上争。
“实不相瞒,在军师计谋的基础上我另有安排,我向你们保证三日之内必破城。”
戏志才瞳孔一缩,他在想什么安排能让张干如此自信。
“城内应该有内奸。”
对于戏志才来说这个结果不难猜,李历就有重大嫌疑。
钱多多不耐烦的道:“什么安排你还不快说。”
“钱大当家现在我还不能说,到那时你自然会知晓。”
钱多多还想说什么,张干直接摆起了谱。
“我是盟主,就这么决定了。”
张干说完转身就走。走到半路,戏志才不露声色的道:“盟主不愧为盟主,竟然想到了一条妙计,真是让在下汗颜啊!”
“柴先生你不用拍我马屁,你的那条计谋也是极妙。”
“唉!可我计谋有缺陷,而盟主的计谋想必精妙绝伦。不知可否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见识一二。”
张干忽然止住了脚步,“柴先生啊!你们这些文士不是总喜欢卖关子吗?这次我也要好好学学你们。”
“既如此,我就等待盟主的好消息。”
直觉告诉戏志才,张干对他仍然有戒备之心。
第二日贼匪在猛攻了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的撤下来。
士徽早就知道戏志才的佯攻之计,于是提前做了准备。
他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了他身边,至于其他城墙,他只安排了少量兵力。
不过为了骗过贼匪的眼睛,他留了许多滚木雷石给他们。而且还让县兵在城墙上多转了几圈,迷惑敌军他们的人数。
两边的城墙虽然也时常遭到攻击,可却稳如泰山。
两天的攻击让贼匪们损失一千多人,他们心痛的要命。可为了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他们只能咬牙坚持。
“张干你还不赶快将你的安排说出来,再这么下去人都快拼光了。”
“钱大当家稍安勿躁,过两日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还稍安勿躁呢?我们损失了千人,官军才损失多少,一百不到。再过两日我们就将损失一半的人马。到那时再实施你的计划就晚了。”
戏志才和颜悦色道:“钱大当家先消消火,官军的人虽然损失的极少,但您别忘了。他们就那么点人,拖下去人必定疲惫不已。伤亡的人数也会持续增加。到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钱多多虽然对戏志才没有什么好感,但他还是听了下去。
龙川县城之中。
“我已考虑好了,就按你说的办。”
“老爷您早就应该这么干了,否则县令也不会得寸进尺。”
“此事冒险风险极大,你要尽快将我的家眷安排出交州,以防我们失败后牵连到他们。”
“老爷请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实施计划。”
“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送出去。”
“这是……”
“这是举报信,如果我被刺史所杀,这封信就呈交到陛下面前。我就算死,也要与刺史同归于尽。”
“老爷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