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溪,农人连忙用竹片擦拭一下就提上葛布麻裤,飞奔过去。
“等等,小后生您要与我说说怎么做那肥啊。”
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去理会这个身上还带有气味的农人。
“你走吧,我是不会说的,我溪向来保守秘密,就像今天有刺客行刺王孙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农人愣住,“行刺王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您刚才所说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也与我说说,我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讲的。”
农人震惊于王孙会被刺杀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王孙从不招惹他人,怎么又会引来刺客呢?
难道是因为流言?
坏了!我前几天还说了坏话,要是被知道了...
带着疑惑和恐慌的农人有些想知道这个答案,缓和着脸色,低俯身子,让自身和溪保持相对的平行。
溪还年青,没有农人那么高。
农人用他最平和的手段接近他,并且表现了一副和善的面容。
“这,你真的不会乱说吗?”
少年的心性加上黑夜下的烦闷让他想要将情绪宣泄出去,而分享无疑就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农人蹲下,伸手紧握少年的手。
“难道您以为我是不忠不义的小人吗?您只管说,要是我说出去了天地不容!
王孙那样贤明的人怎么会有人暗杀呢?”
农人的话中带有对于王孙的崇敬,这让溪都不由得飘忽了几分。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说出去呢?只是告诉一个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这件事,你听完之后不要告诉其他人。”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诶,你看晋国最近怎么样?”
溪作出了一副君子该有的模样,开始摆弄手势,说起话来也有了些不同。
“晋国最近还好啊,大家不是都能吃饱饭吗?”
“我是在讲这世道,晋国的世道。”
“这世道本来就不好,你问了不是白问吗?”
“这该死的世道啊。”
看着年青后生讲这样的话,农人也不禁低下了头。
“我的父亲和兄长随着献公征战死去,留下了年幼的我,小时候我就是一个人长大的,你说这世道该不该死!”
溪看着农人惆怅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王孙说的果然没错。
在与人论政论事的时候说“这该死的世道”,他人就会赞同这样的观点,这时候说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得到阻碍,还会拉近彼此的关系。
用王孙的话来说就是“装深沉”。
“诶,就是因为这世道啊,我的主人被晋国的有心人利用,近来传播的流言就能够证明。
可惜王孙是个君子,从不与人争斗,只会约束自己,宽恕他人,哪怕是犯错的兵士,他也会要求兵士爱惜生命,他说过“如果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又怎么能够爱惜他人呢”。”
农人点点头,这样说的话,王孙确实贤明。
“可就是这样贤明的王孙,却遭受到了刺客的袭击啊!
要不是王孙有着天神庇护,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早就被那刺客的刀刃给残害了啊!!”
“啊..王孙真的不怕刀剑吗?”
“那当然,你不信可以去看看那大槐树,上面都沾了不少血,这件事能瞎说吗?”
“那也是,王孙是天子之孙,有着上天庇护也理所当然,您在仔细说说。”
农人已经把被流言所伤的害怕给忽略,王孙刀枪不入啊!又是一个善良的君子,怕什么?
溪把刺客埋伏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一番胡说乱扯。
“刺客一看王孙竟然有着金石之身,又从背后忽然取出一团用麻布包裹的黑色短剑,那是用天外的铁石锻造而成,上面还附有...太山之蜚的毒。
他又飞到王孙背后,只见王孙后背金光大放,顿时短剑就化作了灰烬,而后刺客瘫倒在地。
刺客说:王孙您杀了我吧,我怎么也想不到您竟然有着如此的本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孙说:您是为了国家大义而行刺我,我又怎么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而杀了您呢?这是不符合信义的。就让流言继续下去吧,天地自然会还给我清白的名声。
刺客为此羞愧,自己撞树而死。而有个兵士,也因为觉得没有尽责而斩去了左臂。”
溪把故事说得很长很长,大概内容都能归于后面的几句话。
农人的眼眶听此故事湿润一片,他竟然不知道上河邑竟然来了一个有着这样的信义之人,王孙明明有了强大的实力,金光一放就能制服所有人,可还是那般和善。
我哭死啊!
“我早就听闻王孙出生时后背有赤金色的文字,没想到这是昊天给王孙的恩赐啊!怪不得我今日偶尔的看向王孙院落的方向感觉有种特别的感觉,原来那就是王孙的金光啊!只可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有能够看见金光的福分,要是看到了会不会也化作灰烬啊?”
“这倒不会,王孙是个君子,不会轻易杀人。”
【这就是说王孙生气起来还是会杀人吗?】
农人把溪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真的很怕。
“我听闻,王孙还会吞云吐雾,这事是真的吗?”
“那肯定。
前天那个雷雨还是因为王孙睡觉的时候太热了,昊天让掌管雷电的雷泽之神降下雨露让天气变得寒冷,只是因为王孙不愿意多说,你们才不知道的啊。”
溪说得一套一套的,还真让农人相信了这个故事,直到同行的兵士来呼唤他去茅屋接班休息他才回去。
溪和另外几名兵士都是看守上半夜,负责分看几个地方,而溪在说着话就不知不觉的过了半夜。
第二天,没睡多久的农人一起来就是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只有自己知道的话,那王孙不是白给刺杀了?
农人今日要去城里卖些柴火,在上河邑通往下河邑的道路上,看见了几个无所事事的游侠。
那一些人学着燕国的作风,不是农桑,平日游手好闲,有不少人都是在为城里的上等人做事,要是平时,农人也就绕过去了。
可是他听闻了王孙的故事啊!
怕啥!
他要是敢欺负我,就求王孙用金光照他!
“你这不长眼的,没见我等在路上吗?还不让开?”
“我才不怕你,我是上河邑的人,王孙听说过没有?你这虫豸敢不敢去试试王孙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