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感应到灵气从脚底汹涌而入,充溢着体内的筋膜,在那些阴脉之中带起股股清凉,令身体逐渐变得空灵而轻盈,慢慢摆脱地心引力的影响后,王丹辰便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提气轻身”。
气流朝上,才能保证身体内有向上的浮力。
提气,就是意念引着真气或灵气在体内经脉流动向上,出现浮力。
等身体缓慢地腾空,王丹辰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变换方向,加速、减速。
直到十多分钟后,发乱衣散的他才满意地停下来。
又多了一项逃跑的技能:腾云术(普通)
虽然筑基期只能短时间内在空中飞跃,做不到像金丹期的修士那样长时间地滞空,但至少比在地上跑步要快多了。
平息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后,心里略有些踏实的王丹辰打开内舱的门,走到了甲板上。
正望着前方的紫衣第一时间回头,而后,宝石眼眸现出几分惊讶的光芒,立刻抱拳:“恭喜少爷修为大进!”
王丹辰得意地微微点头,问她:“我修炼了多久?”
“两个时辰了,”紫衣认真地回答:“快离开了赤霞山了。”
呃……好吧!
这个异世界比地球大好多啊,这至少是200码的速度,飞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居然还没有完全离开赤霞山!
而后,王丹辰再度警觉起来。
没有完全离开赤霞山,那自己被追杀的危机就没有完全解除!
再扫一眼灵石槽。
灵石槽共有六个格,先前用的灵石是在右上的第一个槽里,但现在这槽里已没有灵石,倒是左上槽里有一块略为黯淡的中品灵石。
显然是紫剑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更换了一块灵石。
傀儡人需要灵石来驱动,元婴期的战斗力亦极费上品灵石,自己目前还不宜去找真君爷爷寻求庇护,无法赚大量的灵石,那么,要保持紫衣和紫剑的卫护力,就要尽量节省中品和上品灵石。
所以王丹辰马上发令:“紫衣,紫剑,你们先休息,我来操纵天鹰梭。”
紫衣和紫剑沉默几息之后,齐齐抱拳:“是!”
而后,他俩便一起坐在梭板上的座位上,绑好了安全带,恢复了休眠状态,原本亮亮的宝石眼眸俱皆变成了灰色。
王丹辰满意了,借着太阳辨明方向,操纵着天鹰梭向西北飞去。
先前感悟时,他已融合了一部分原主的记忆。
这个世界有凡俗界,修仙界和幽府界。
凡俗界是凡人的国度,修仙界基本隐在深山老林或者名山大泽中,有大大小小的宗派,其中以四大仙宗和五大散修最为有名。
排名第一的逍遥玄宗在金、水灵气极盛的西北,有多位化神修士坐镇,擅长合击剑阵和水系法术,而且一直是除魔卫道的主力。
原身的爷爷多宝真君是五大散修里的炼器专家,因为常年在南方修行,与逍遥玄宗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自己想避开这位真君爷爷,最好就是往逍遥玄宗去。
或许,凭着自己的资质,还能混得个真传弟子来当当。
拿定主意,王丹辰便沉下心来驾驶天鹰梭。
……
层层叠叠的玄武岩石,被炽热的太阳照得现出深深浅浅的红。
山体表面没有多少绿色的植被,倒是有一丛丛一簇簇或褚红或朱红的低矮灌木。
偶尔能飞起几只红色的雀鸟。
这就是火脉之地的特色,少水,少植被,所以生灵也较少。
不过,挺适合身具火灵根和土灵根的人修行。
也难怪真君爷爷会选择在这里隐居。
见灵石槽里的中品灵石又再度变得完全黯淡了,王丹辰马上从旁边的灵石袋里取出一块新的中品灵石,安在另外的补位上。
刚安好,他心中突然警铃大起。
紧接着,前下方千米开外,一座山体褚黄而隐约透出些青色的山峰峰顶,一株数百年的老胡杨树,突然动了起来,长细的枝条向疾飞的天鹰梭张牙舞爪地伸来。
那仿佛海蛰一般不断伸缩着想要抓住自己的细条,让王丹辰瞳孔猛然一缩。
好家伙,连千年树妖都出动了?
而且速度如此之快,远远超过了天鹰梭向上飞的速度!
王丹辰立刻叫醒了舱内休眠的紫衣和紫剑,再关闭了天鹰梭的隔绝阵法,看向这株胡杨树妖的目光已充满了杀气和冷意:“紫剑,斩它!”
就不信能和元婴真君相抗的紫剑,打不过这么一株树妖!
敢拦路者,死!
“是!”紫衣毫不犹豫地拨出腰间的佩剑站在王丹辰身边守护。
紫剑也再拨出腰间的佩剑,引动周边的银白色灵气,向前方还隔着几百米的这株树妖逐渐扬起剑身,开始蓄势。
虽然肉眼看不到,但王丹辰能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锋锐无比、杀意森然的剑气,正在紫剑逐渐扬起的剑身上迅速积蓄。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道森然的杀气而降低了温度。
近千米开外,一只正在振翅疾飞的巨大乌鸦立刻畏惧地放缓了速度,飞离开来,原来阴冷的眼珠子里透出几分懊恼。
但就在这时,那胡杨树精的密麻细枝,在天鹰梭前方的百米处停下,幻出了一张古朴的树脸,苍老幽深的眼睛中透出一抹不太明显的墨青,并且高声道:“且慢!汝可是离庐辰公子?老朽是扬扬的爷爷。”
杨杨?
王丹辰愕然。
扬扬是经常和原身在赤霞山内玩躲猫猫的另一株胡杨树精。
扬扬虽然已百年岁,但在树精那漫长的生命里,只能勉强算是刚刚会爬的孩子,是原身极信任的朋友。
此妖的话,是真是假?
王丹辰微眯双眼,稍稍放缓了天鹰梭的速度,再朗声朝这张悬浮在高空中的古朴老脸道:“本公子有急事要出去,您老若有事,请先让路,待本公子回来之后再议!”
若是此妖不让路,管它舌绽莲花,一样让紫剑斩了了事!
不过他话音刚落,老胡扬树那密麻的叶子便将一株微有些萎靡的百年胡扬树拱过来,那重重缠结的树根上还裹着不少新鲜的泥土。
老胡杨树苍老的声音也透着股紧张:“快,带扬扬走,走得远远的,十年之内,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