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D?
李溪安一下子清醒了。
“为什么?”
“这个D,没有希望。”
“什么意思?”
李彦坐在床头,点上了一支香烟。
你还别说,老爹现在抽烟的样子,是越来越有某个人的韵味了。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个D的成员太复杂。真正的GMZ很少,更多的是一群投机者。十个人恨不得有二百个心眼子,怎么可能成就未来?”
“老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不过是猜测,没有证据。”
“说来听听啊。”
“都说了是猜测,怎么可以乱说?”
看着李彦那一副憔悴的模样,李溪安一阵心疼。
他下床,伸手把李彦的香烟拿走,然后在屋里找了个盛具碾灭。
“你干什么?”
“少抽点,容易肺癌。”
“什么癌?”
“夷人的说法,反正对身体不好。”
李溪安懒得解释,给李彦倒了一杯温水。
“现在好点没有?”
“什么好点没有?”
“哈,不是你抱着我又是哭又是唱,涕泪横流的时候了?”
“我什么时候又哭又唱了?”
“呵呵!”
李彦的脸,有些发烫。
他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依稀有那么点印象,他好像的确是抱着李溪安哭了。
完蛋,完蛋,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你退D,我没意见。”
“你难道不劝我吗?”
“为什么劝你?”李溪安笑着说道:“这其实是好事。说实在话,你那性子,如果继续留在D内,早晚会被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彦有些不满了,梗着脖子道:“我有那么差吗?”
“不是你差,而是你的心,不够脏。”
“什么意思?”
“玩政治的心都脏,而且还有政治家和政客之分。政治家,心脏却能力强,可以高瞻远瞩,成就大事;而政客呢,心脏不说,下限还低。这种人,大都是投机者,脸厚心黑,且斤斤计较。可悲的是,你们那个D,这种人居多。”
李彦没有反驳。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一定会据理力争。
可是今天,他好像释然了。
“知道政治的夷语怎么说吗?”
“怎么说?”
“昂撒语,政治叫做Plitics,高卢语叫Plitique,其本意是权术,勾心斗角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谁翻译过来变成政治,听上去很高大上,可实际上就是臭水沟里的水,臭不可闻。”
“所以呢?”
“所以,你的那些个同志,精通于权术,擅长勾心斗角,你可以吗?”
“我……”
“那,你心里很清楚。所以说你要退D,绝对是一件好事。”
李溪安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
“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建议你退D。”
“啊?”
“老豆,你在D内,用的是什么名字?”
“复周啊,李复周。”
李溪安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李彦可以退D,李复周不能退。”
“我不就是李复周?”
“谁知道?”
“老赵知道,还有南湘的几个领导人知道。”
“那他们会出来为你证明吗?”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怎么可能站出来?嗯,老赵倒是可以站出来。”
“如果我是李复周,赵叔会拆穿吗?”
“你什么意思?”
李溪安坐下来,轻声道:“老豆,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是周树人,我是李复周。”
“啊?”
李彦糊涂了,有些不明所以。
李溪安道:“老豆,你根本不懂权术。如果不是你那几篇文章,说不定根本不会和GMD有关联。”
“你看过我的文章了?”
“哈哈哈,粤州这边的信息,还是很发达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一些李复周同志的文章,我有幸拜读了一下。”
李彦的脸通红,恼羞成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老豆你脱离GMD,从今以后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心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你的意思是……”
李彦眼睛一亮,有点明白李溪安的意思了。
“老豆,以后除了赵叔,不要再和任何人有联系。从今天开始,你就做一个旁观者,批判者,用你的笔,用你的文章鞭挞批判这个社会。你可以去骂鞑子,也可以去骂GMD,包括那些夷人。只要你看不顺眼,你就去骂,就去批判,不用管什么同志,也不必在意什么ZD。老豆,我希望你能成为黑暗中的一道光,成为驱散寒冷的火炬,你一定能做到。“
李彦沉默了,靠在床帮上,顺手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你的意思,我懂了!而且,我也很想成为你说的那样,一道光,一支火炬。”
他吐出一口青烟,坐直了身子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成为李复周呢?”
“因为我要写一些东西,需要李复周这个名字。”
李彦看着李溪安,半晌后突然笑了。
“既然你有想法,那我一定会支持!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李复周,我是周树人。”
说着,他朝李溪安伸出了手。
李溪安也笑了,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李彦的手。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要你在GMD内的所有资源。”
“我明天就给你。”
父子二人相视,突然哈哈大笑。
在这一刻,李彦不再把李溪安视作少年,而是能够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老豆,小林是谁?”
“啊?”李彦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哀色。
他闭上眼,沉默了许久,然后把他昨天的遭遇,和李溪安讲述了一遍。
“我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那样一个女子,从容的辗转于所谓的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是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那些自诩为文明人,自诩为绅士,自诩为高贵的人的屠戮妇孺的伟绩和武功,不行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可是那些凶手,在杀人之后却昂着头,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卑劣和残忍。”
李彦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咬牙切齿。
而李溪安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这个,这个语调,真的是很熟悉啊!
老爹,你不会是被附体了吧。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篇前世极为著名的文章。
“老豆,写出来吧。”
“嗯?”
“把你的感受写出来,这将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檄文。”
李彦呼的一下子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下意识又点了一支香烟。
“对,我应该写下来,我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字。”
说着,李彦转身就往外走。
“老豆,你干什么?”
“不要打搅我,我要记住此刻这种愤怒,我要把她写出来。”
他好像疯癫了似地,冲上楼去。
李溪安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东山,粤州新区。
这里原本地价十分便宜。
但后来被海外的侨民侨商看中,于是纷纷在此购买土地,建造起一座座融合了南洋和九州风格的别墅洋楼。
孔俊侠,就住在这交错的别墅群中。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
孔俊侠跪在一座神像前,正默默祈祷。
“我万能的主啊,请赐予您忠实信徒更多的智慧,更强大的力量吧。
我将遵循我主的意志,为您奉献更多的祭品……”
昏幽的灯光,照在孔俊侠的脸上。
他的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面孔也随之扭曲,长出了一根根如同须发般的触手,在空中飘舞。
神像,闪动乌光。
孔俊侠的异样也渐渐消失。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妖异的笑容,慢慢站起身来。
“宋逸仙,我才是GMD的真正领袖!等着吧,我一定会超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