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白妈本来就是暴脾气，只是最近日子一帆风顺心平气和了许多，被白锦这么顶撞，心里的火一下子冒出来了

“我是家长还是你是家长！浩宇哪里不好了？我还不是替你着想！你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以后还是要嫁出去的，娘家多一个人，以后嫁出去受欺负了也能有人撑腰！你还不领情！”

“你娘家还有个亲弟弟呢，他除了把你赶出来，帮过你什么？”白锦嘲讽道，脸色有点发白，眼前的白妈似乎和重生前的白妈重合了。

“你闭嘴！”白妈被戳到痛点，猛地站起来，右手高高扬起，一巴掌就要落下！

“哎哎哎，好好说话动什么手？”白爸赶紧拦住她。

白锦垂下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更像了，

更像前世的白妈了。

“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把刀子往我伤口里捅啊！”白妈哭嚎道，“我辛辛苦苦把她养了这么大，她就是这么对我的？给家里出了几个主意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她现在哪里有把我当成她的妈？”

“我还不是为她好，女孩子再有主意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的？就她这样，我们还能指望她给我们养老？我们还不如早点死了，省的老了惹人嫌！”

白妈在白爸的怀里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白爸焦头烂额，他虽然觉得白妈说的话很不靠谱，但是体谅妻子这些年的不容易，能让就让，朝白锦喊“阿锦！还不快跟你妈道歉！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白爸拦住白妈的时候，她心里很高兴，想着爸爸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但是现在一听白爸的话，心瞬间凉了。

所以说，爸爸也赞同妈妈的想法，他也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因为她是女的，还是要依附于别人？他也觉得自己反驳白妈荒唐的想法就是不孝？难道性别就是原罪吗？

白锦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了，空气中还留着月饼的香甜，这个香气，现在闻起来，像是在嘲笑她，做月饼时幸福的心情荡然无存。

“我不会去的。”白锦挺直腰板，努力让声音显得更掷地有声“我不会去的，要去你们去。一中6号还有考试，我明天就回学校复习。”

说完，不管白爸白妈的反应，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嘭”的一声，门被甩上了，将白妈的怒吼和白爸的叹息都锁在门外。

白锦把自己扔到床上，木木地看着天花板，一个氢气球正顶在天花板上，那是白爸今天早上买回来的，气球的丝线就在白锦的身体上方。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根线，但可能伸手的动作太猛了，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吹起一阵风。丝线就这么拂过白锦的手，又飘开了。

她无力地垂下手，有点茫然，幸福是不是也是这样？总在她快要握住的一瞬间，就这么飘走了。

她闭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